舟泽来不及多想，便又听见殿内响起了声音。</P>

仙帝终于开了尊口。</P>

声线浑厚沉重，带着无上威压，“灵芜，法子自然是有，可你真能愿意？”</P>

“仙帝但说无妨。”</P>

灵芜不卑不亢。</P>

仙帝见状更是沉冷。</P>

“换他回来可以，那你能否代他魂飞魄散，永弭世间？”</P>

帝后这时惊呼阻拦道：“仙帝！万万不可啊！”</P>

帝后这一声出来，殿内众仙也都一齐跪下，“仙帝万万不可！”</P>

灵芜是仙庭当之无愧的战神，有他便有永世安稳，可现在竟要他自毁，这怎可以？！</P>

但灵芜却无视所有声音，毫不犹豫答应道：“我愿。”</P>

……</P>

舟泽猛然醒过来，浑身已然汗涔涔的。</P>

他很清楚这并不是一场噩梦。</P>

可是，他为何会梦见一群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梦得如此清晰，仿佛方才梦境里的一切活生生在他眼前上演一般。</P>

舟泽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P>

而后后背被人轻轻拍了拍，接着又被揽进了一个再让他安心不过的怀抱里。</P>

“不怕，我在这里陪着你。”</P>

蔚白低低的哄声给舟泽以最大的宽慰。</P>

舟泽紧紧回抱住对方，闭上眼埋进蔚白的胸膛里，听着那鲜活的心跳声，才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恢复了平静。</P>

刚才梦中听见那位灵芜仙君义无反顾掷下两字“我愿”之时，舟泽心头莫名像被一双冰冷大手狠狠揪住、攥紧，渗出无边无际的疼痛。</P>

舟泽不知为何自己会因为一个陌生人而有这样猛烈的情绪。</P>

他最终归因为——也许是那位灵芜仙君与蔚白有几分相似，他害怕蔚白魂飞魄散吧。</P>

这个说得通。</P>

如是劝好自己后，舟泽便勒令自己将这一切抛之脑后。</P>

因为浑身是汗的缘故，蔚白便抱着他去简单冲了个澡，换了一套睡衣。</P>

舟泽看见蔚白目光幽深地盯着自己，以为是对方有了欲望，不自觉吞了口紧张的口水，刚要开口，便被蔚白用力地搂进了怀里。</P>

一瞬间，舟泽愣住，他莫名感受到了蔚白此刻的情绪。</P>

那是……心疼？</P>

蔚白的嗓音很低，像带着歉疚，“我会一直陪着你，舟宝，所以你不要有任何担心。”</P>

舟泽心头一热，重重点点头，认真应声：“我知道的，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哦蔚白。”</P>

蔚白闻言抱他更紧，无声、良久。</P>

舟泽不知道，刚刚他自从入梦开始，便一直紧攥着手，而那时蔚白便醒了过来，一直陪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直到他惊醒。</P>

蔚白没有能读出任何内容。</P>

若换做以往，他的第一反应必定是对这一切失去掌控的戾气，可这一次，他满满都是心疼难过。</P>

他想，这种柔软的情绪，也是舟泽给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