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岁末,腊月二十八。</P>
铁牛想买十来斤肉过年,可身无分文。</P>
倒有一身健硕身体,深受村里妇女喜欢。</P>
但铁牛并不是天生吃软饭的,如果是,那是后天的事儿,目前他牙齿很坚固。</P>
今年腊月没有三十,腊月二十九便是除夕。</P>
即过了明天便是年。</P>
铁牛想:男人吃软饭吃三百六十天就好,年初一,年初二,年初三这几天得自立自强,彰显男人的骨气。</P>
如果这几天还到村里妇女家吃,不太方便。</P>
身上没钱,过年得吃肉,铁牛为此犯愁。</P>
早上起床时,金珠还想抱着他再睡一会,还要么么哒。</P>
可铁牛说他有要事干,便撇下被窝里的金珠。</P>
铁牛没想到金珠嫁给他,没带来丰厚嫁妆。</P>
或许那是因为爱情的纯粹,沾不上金钱的味道。</P>
自从嫁给铁牛后,金珠睡觉都得抱住铁牛。</P>
实不相瞒,金珠就馋铁牛的好身体,才私奔过来。</P>
特别是冬季,铁牛身体暖和和的,好舒服。</P>
金珠说铁牛是她的小太阳,有时炙热,有时温和。</P>
而她是一块土地,任由太阳照射煎烤。</P>
当金珠拉着铁牛让他多睡一会时,铁牛不耐烦地说:</P>
“昨晚逛了大半夜还不够?不去搞点肉哪来力气。”</P>
铁牛摸黑在地里寻找昨晚扔在地面的七零八落的衣服。</P>
金珠说顺便把她的衣服也捡起来。</P>
打开门时,寒风扑鼻,身体一热一冷,铁牛打了一个喷嚏。</P>
他系好裤头带,在水缸瓢了一壳水漱口,便从阁楼拿下一袋茶叶,</P>
打算扛到镇上换猪肉,过年两口子吃。</P>
这是1989年的隆冬腊月,天空灰蒙蒙的,想下一场雨或者来一场雪。</P>
今年非比寻常,铁牛不再是孤身一人,金珠抛弃一切嫁给他。</P>
屋里由一人变成两人,桌面多添一碗和一双筷子。</P>
昨晚睡觉时,金珠又在铁牛臂膀狠狠留下一排牙印。</P>
铁牛相信两人很快变成三口子,从此他便会有一个幸福家庭。</P>
这距离他们结婚已是三个月,他们足不出户,</P>
无时无刻不想粘在一起,无日无夜不想拥着对方入睡。</P>
已致忘记收割地里的庄稼,全霜冻坏在土地里;</P>
家里唯一下蛋的母鸡见没人喂它,啄食一段时间泥沙,</P>
冬天又找不到虫子,实在受不了,逃跑到邻居家的鸡窝里去。</P>
但铁牛他们仍然很幸福,金珠说春天来时,万物复苏,一切都会有………</P>
铁牛提着茶叶走出蒲坑村,越过秋收的稻田,</P>
踩着灰白的霜花,来到镇上的猪肉档。</P>
卖猪肉的是小学同学陈世荣。</P>
铁牛也只有小学同学,他读完三年级便退学。</P>
“陈同学,瞧瞧我茶叶,明前茶,珍藏十年的,能换十来斤猪肉不?”</P>
等猪肉档的其他顾客走开,铁牛走上前询问。</P>
谁知世荣头也不抬,连正眼没瞧铁牛。</P>
“天天抱着美人睡,还吃什么肉呢,喝奶喝饱了吧。”世荣说。</P>
“这不是过年了嘛,搞点肉拜拜灶神也是要的。”铁牛说。</P>
“拜灶神晚啦,腊月二十四你干嘛去,他要上天告你状,早就去了。</P>
听说你天天只顾抱着媳妇睡觉,足不出户,连庄稼也不去收?”世荣嘲讽铁牛。</P>
“这恐怕不关你的事吧,我抱是我的媳妇,又不是抱你家的。”铁牛说。</P>
“还想抱人家的媳妇,你以为你真有金刚钻,揽的是瓷活。天下女人都痴迷你?”世荣说。</P>
“这你也管不着,总之我家媳妇爱不释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