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宰杀好后，男人剥皮剔骨，把骨架和羊头放进锅里熬一锅羊汤，羊汤里放半碗胡椒粒下去一起煲。</P>

黎招娣看梁玉珍顾着烤火，其他事一概不问，而她洗菜洗到双手冻僵，心里不太乐意。她抱怨：</P>

“烤火烤得饱，我也不想洗菜，刚洗一半水又结成冰。”</P>

“你洗的也太认真，自家种的菜，不打药，天然绿色，过一下水就好啦。”梁玉珍说。</P>

“这青菜是牛青梅家摘来的，我总感觉脏，不洗多几遍吃不得。”</P>

“她只是腿脚瘸，又不是不讲卫生的人，她家的菜怎么不干净了。”</P>

“你不知道她经常到菜园撒尿，有一条脚不方便，哪里像我们那样方便蹲下来，都在菜根上，而她是半蹲半站，尿撒在菜叶上呢，哪能不一多洗几遍。”</P>

“你也太偏见，那些男人还站着撒呢，你怎么不嫌弃脏。”梁玉珍为牛青梅打抱不平。</P>

“男人的尿跟女人的不一样嘛，他们的不骚。你来洗一会吧，我的手指头都冻麻了。”</P>

“你自己嫌弃脏而已，谁叫你两根青菜洗一遍又一遍。”</P>

“两大筐你说两根，等会吃你就知道不仅两根。”</P>

黎招娣也不洗了，伸出两手来烤火。</P>

这时陈绣花过来问陆景川哪去，她是冲着梁玉珍问的。</P>

梁玉珍故意不搭理她，黎招娣只好说：“大白天他能去哪里，你还担心他乘仙鹤上昆仑。”</P>

“他说要去爬山么？”</P>

黎招娣无意一句玩笑话引起陈绣花的怀疑，她认为梁玉珍已把要上山收集梅花雪的打算告诉陆景川。</P>

陈绣花看两眼梁玉珍，一时说不出话，想蹲下来烤火又觉得气氛不对，一村人都知道她俩是死对头，私下都说一个是大老婆，一个是小老婆。</P>

便悄悄走开，黎招娣看着她走开，便问她是不是上厕所，也站起来跟着陈绣花后面出去。</P>

梁玉珍压根没正眼瞧陈绣花，她好想立马离开这里，但看着锅里的羊汤炖出香味，又想喝两碗再回去。</P>

陆腾飞见羊汤熬得差不多，把砍好的羊肉也全部倒下去，说做清汤羊肉也十分好吃。</P>

他看到梁玉珍专心看火，眼里有了光，他对梁玉珍说：</P>

“等会煮熟先给你盛一碗羊腿肉，可好吃。”</P>

梁玉珍脸上微微笑，问这羊肉是公的还是母的。</P>

“那管它是公的母的，有胡椒粒不会膻。”</P>

“你可别说，公羊膻味太重，如果不是看中它有条羊鞭，人们可宁愿吃母羊。”</P>

“母羊卖得贵，陆明泉哪舍得贡献母羊出来给大家吃呢。”</P>

“就我什么也没拿出来给大家吃，无非是几根萝卜。”梁玉珍说。</P>

“你人来比什么都好，谁还需要你出什么呢。”陆腾飞悄悄对梁玉珍说。接着他又故意大声问：“萝卜切好没，赶快拿来一起炖。”</P>

陆腾飞舍不得放过跟梁玉珍独处机会，拿着勺子不停翻转锅里的羊肉，一边又瞧梁玉珍，炉灶下的树干只烧四分之一，熊熊大火窜着火苗。</P>

梁玉珍被陆腾飞瞧得怪不好意思，便站起来想离开。</P>

“你去哪里，羊肉就熟了。”陆腾飞问。</P>

见陆腾飞开口，梁玉珍又蹲坐下去，她一时真不知道去哪里。陆腾飞捞起一块羊肉递给梁玉珍尝鲜。</P>

“我还是拿双筷子夹吧。”梁玉珍说。</P>

“要什么筷子，你又不是上厕所没洗手。”陆腾飞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