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僖渺把儵鱼真的当成了小孩子，她牵着小鱼的手走在最前方。</P>
众人回到了停车的地方，车还是原样，只是那几匹马尸不知所踪。</P>
看来此地不止她们仨妖兽，还有其他的存在，同样也不容小觑。</P>
“此地不宜久留，天也要亮了，我们继续赶路。”</P>
三兽遵守约定，变成了形态各异的高头大马。</P>
一匹头部纯白但身上却是棕褐色的马，看得出是和天狗本体颜色一样。蛊雕则变身成一匹棕黑色的马，马匹的身侧收着两片羽翼。</P>
“翅膀我藏不起来，就这样吧。”</P>
“法术不精啊。”天狗白棠趁机调侃。</P>
“呵，某狗想变成白马，却变得这般不伦不类，好意思嘲笑别人！”</P>
白棠冷哼一声，甩了甩蹄子，打了个响鼻，还把自己给惊了一跳。</P>
“这声音真难听！”</P>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红色小马就开始一个劲打响鼻，他扭过头去。</P>
有被气到，但是不跟小孩儿计较。</P>
众人就这么气质散装的上了路，团队嘛，一开始不会那么和谐的……杜僖渺想，还是要慢慢让大家互相理解、照应才是。</P>
有了三匹妖兽变的马儿，众人无需出去看守了，将舆图拿给她们一看，便能记住路线。</P>
“你有心事？”</P>
望为握着霍逢的手，似乎感知到什么，她凑近了霍逢问道。</P>
一旁的杜僖渺三人已经入睡，昨夜的折腾让几人都累得不行，吃了点东西，便草草睡下了。</P>
“我没事，师父也歇一歇吧。”霍逢当即敛住情绪。</P>
“你有事，却瞒着我。”望为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悄声道。</P>
霍逢没给回应，似乎还有些挣脱的迹象。</P>
他的呼吸沉重起来，气息在身体内紊乱起来，极力抑制住魔神之力在他识海里翻涌的力量余波。</P>
“我、我真的没事，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再跟上大家。”</P>
他松开手，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迹。</P>
望为蹙眉，刚抬脚就差点被地上的箱子绊了一下。</P>
没有视觉，的确有些麻烦。</P>
她以神识感知，霍逢并不在覆盖的范围之内，这下无从找起了。</P>
望为早在霍逢救人回来后，就隐隐察觉到不对。按照二人如今的关系，他应当在回来后立刻回到她的身边，但是方才却没有，他离自己稍微有些距离。</P>
当时情况复杂，她也没追问原由。</P>
现在想来，他定然是在救人的途中，经历了什么其他事情。</P>
杜僖渺和庄泊砚似乎睡着了，现在唯有那条小鱼能问了。</P>
她感知着前路，小心掀开车帘，坐在了车沿上。</P>
“小鱼，方才霍逢跟你动手的时候，发生了什么？”</P>
“小鱼”马扭头看了一眼，见到来者是望为，便一改小孩子的玩耍语调，变得正经了几分：“方才吗？真是吓死我了！”</P>
“到底怎么回事？”</P>
“霍、霍大人那架势，好似是来杀我的呢，太可怕了！”小鱼喘着粗气说道。</P>
“我要知道详细的经过。”</P>
望为声音有些冷，另外两只也感受到了，气氛一时有些焦躁难安。</P>
“我那会还是本体，正蹲在一个井口，想找到主人和她的同伴。我在四周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我猜她们应该就在井里。只是，我担忧下去以后，可能会遭遇她们的埋伏……我族是杂食，什么都吃，也很爱吃。也有不少族人是被人族给吃了的，我之前听说吃了我们的肉，会变得无忧无虑……”</P>
虽然是详细讲述，但也过于详细了。</P>
望为忍住耐心听着，白棠突然插嘴道：“不是无忧无虑，是会变得和你族一样，笨笨的。”</P>
“哼，那我就吃人。都说人聪明，我吃人以后也会变聪明的！当时我这么一想，我就紧追她们不放。然后，为了引出她们，我就朝着井里吐水，想把井里灌满水，等她们淹死以后，自然会翻肚皮浮上水面，我自然就能饱餐一顿了！”</P>
竟然给她圆回来了。</P>
“霍逢该出场了吧。”</P>
“对！当时水已经淹了一半多，霍大人就从我背后冲过来，我只好暂停吐水，专心对付他。我们做妖怪的，怎么也不是天神的对手哇！我当时立刻跪地求饶，可是、可是，他竟然没有停下！”</P>
这……不可能啊，霍逢并非冲动嗜杀之人，没必要揪着一只小妖怪不放，更何况还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P>
“你可看出何端倪？”</P>
“端倪……小鱼第一次见霍大人，不了解太多，只记得他身上隐隐有一股深灰色的雾气缠绕在身侧，不知是何物？他出手可谓是招招致命，我平时练功不积极，这种时候只能求饶了，但他没打算放过我，还是不依不饶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手。”</P>
望为顿了一下，忽然瞳孔瑟缩。</P>
灰色……魔神之力就是这个颜色，从透明无色，逐渐越变越深。</P>
深灰色并且出现在现实世界，而非识海里，只能说明——</P>
霍逢在使用她的魔神之力，并且魔神之力自身在不断变强。</P>
她是取出了她自己的部分，可原先在霍逢身体里的力量，似乎并没有因此变弱。</P>
望为蹙紧眉头，面色变得十分难看。</P>
那几只妖兽感觉一阵令她们汗流浃背的威压，却只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赶往目的地青雨城。</P>
“你怎么出来了？你……心情不太好？”</P>
庄泊砚突然从车内出来，顺势坐在了望为的身边。</P>
借着晨间天光，他看清了望为的神色。</P>
她的双眼虽然失神，可微颤的眼睫和紧抿的双唇，暴露了她此时的心绪。</P>
“你看到霍逢救你时的画面吗？”</P>
庄泊砚愣了一下，随后道：“看到的不多，他奋力出招将我和殿下救出。”</P>
“除此之外呢？他……是不是快失控了？”望为迟疑了几息，还是问了出来。</P>
“的确和平日有些不太一样。”庄泊砚回忆道，“他出手……是挺狠的。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