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照一本正经回答在这种事上少根筋的老婆：可能他发现了什么又拿不准吧。孙和平的家属不是随军的嘛，你抽时间把那些小零食整理出来送他们家孩子吃吧。

为了不让白芷在这事上纠结，张天照还跑了趟养类蛙的星球，用集装箱装回来百多只尸体，约白芷进帮会领地剥皮。

这些类蛙最小的身体也有三米多长，体表覆盖着一层带骨刺的甲壳，就算是死的，样子也穷凶恶极。

“这才多久，怎么长这么大？”白芷很惊奇，戴上手套拖一只尸体出来，摸一把出来五张类蛙皮，剥出来的皮看上去比小号的类蛙皮质量好多了，她眉开眼笑把这只扔进另一只空集装箱。

“它们的主食不是虫子嘛。吃过虫人的大部分都会变异。”张天照用枪尖挑出一只大的，“到这么大就有晶核了。对能源紧缺的地下解放组织来说，晶核的用处很大。不过变异品种没有繁殖能力，目前是打扫战场的好东西。”

白芷摸这一只，出来十张蛙皮。她摸光了这些尸体，收获了几百张类蛙皮，低头整理材料做新包。张天照把两只集装箱带出去烧掉又回来，弹出水球给白芷洗手，问：“姬家送来的包你能再山寨吗？”

“不能，他就是把三个一百立方的小包缝一块儿，思路和手环是一样的。”白芷洗过手整理背包材料，“我用新材料做几个包，等会就能看最大有有多大了。”

优质蛙皮做的包每个都是四百立方，样子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白芷挑选看上去卖相最好的几块皮出来再做了几个，结果一样，仍然是四百立方。

“全是四百的，可能到上限了。”白芷微微有点失望，变异的类蛙看上去很凶猛还能出晶核，她还想这次能出五百的。

“四百已经很不小了。我们这边谁弄到个二十立方的背包都开心的要命。这个暂时不能拿出来用。做好的先放仓库吧。等姬家的山寨布出来，要一些做几百背心给我。”张天照看手腕上的计时器，“我的时间到了，我先出去。皇帝最近可能有大动作，我和云来会忙一阵。”

“好的。你要小心，转告云来也要小心。”白芷踮脚抱住他的脖子，“我等你回来。”

张天照搂住白芷的细腰，低头吻她，他实在舍不得就走，拉开备注想通知云来他晚一个钟头出去，却看见海风秋的备注上写着：白芷，带上紫芝精油、誘虫剂和杀虫剂出来，9号实验室出问题了。

“看备注，我来拿药剂。”张天照边说边修改备注：用量。

海风秋知道他俩在一起，备注马上修改了：先按千人的份量准备。

白芷写：知道了，马上出来。

张天照带着白芷瞬移到仓库，说：“我装，你换衣服。”

白芷换好衣服，张天照已经装好两个空间夹袋，一分为二给她，“你先出去，我再装几袋放在传送点边的石桌上，”

白芷把东西收起来，用力亲了他一下，跑向传送点。

一出来手腕上的智脑就尖叫着报警。白芷打开来看，通知是三分钟前发送过来的，师长原东让她送紫芝精油到师部去。白芷没让侍卫们陪，几百虫人机甲她自己还应付得来。陆雷他们跟着去反而是累赘。陆雷自己也很清楚这点，白芷不让他去他就不去。

白芷上车之后接通视屏，那头是飞船的会议室，原东和海风秋还宪兵队的大小头目围坐在一张会议桌边。发现白芷独自一人驾驶飞车赶来，除了海风秋大家都是一愣。

“我在朝基地开，你们开会，我听着。”白芷没废话。

原东也没废话，让白芷掉头开往9号实验室，请宪兵队接着介绍情况。

一个宪兵中队长说：“我们有一个小队例行巡查到9号实验室附近，发现通讯信号被屏蔽了。他们撤退出来汇报情况进研究所了，十五分钟没有出来。我们再派过去的两个小队进去之后也失去联络了。从发现信号被屏蔽到现在一个小时零五分钟。”

“指挥中心那边说监控信息是六十分钟之前断掉的，这几天雪太大了，监控经常会断掉十几分钟又恢复，所以那边没重视。”宪兵队的大队长说，“我们的巡查小队失联之后，指挥中心的参谋分析数据，认为9号实验室可能在一个小时前被人控制了。”

他没说被谁控制。9号实验室有五百警卫驻守，要悄无声息干掉这些警卫，只可能是虫人。

飞车是自动驾驶的。白芷没什么事，就一边听那边的讨论，一边打开木马程序，抓取最近三十天监控突然断开又恢复的记录来分析。

十几秒钟之后一张清单显示在飞车副驾驶座前的屏幕上。白芷照着清单调取断掉时间的天气记录。发现问题最大的不是9号实验室，而是距离9号实验室两百公里的21号实验室。这个实验室最近二十四小时每次断开监控的时间都只有三到五分钟，断开的十几次并不是每次都是极端天气。

21号实验室现在进行的项目是能源晶的深度开发和利用。

白芷换位思考，如果是她带着一群手下摸进敌方最强大武器的研发基地，她会抓紧21号实验室，把有用资料偷走转移。她边听那边开会边调用21号实验室外围的实时监控，郝星牌木马十分给力，立即在几公里外的坡地找到一枚鞋印，鞋底的纹路显示这是一双新鞋，鞋底标志显示这是专为帝国皇室提供鞋子的某制造商。白芷调取资料库中这个制造商生产的鞋子底部花纹做对比，认定这是星门关闭之后造制的新鞋。穿这双新鞋的人，是最近从帝国那边过来的。

鞋印的方向远离21号实验室。在这样的暴风雪天气离开温暖舒适的室内，还是刚刚离开的，除非……他要办的事儿已经办完了。

21号和9号实验室都是陷井！皇室的大动作很有可能是针对整个平林星的，这个留下脚印的人非常重要，必须捉到且活捉。

白芷头一次在会议上主动发言，“打断一下，目的地是9号还是21号？”

会议桌边的人不约而同沉默。宪兵队中队长看了一下智脑，说：“您的飞车正在飞向21号基地，请把自动驾驶的目的地改成9号。”

“呃，真的不是去21号实验室吗？”白芷边说边在备注上写：9号和21号都是陷井。我在21号附近发现新款专供皇室的鞋子鞋印，才离开不久。

白芷把分析群发过去，她有调取这些资料的权限，使用木马只是为了更快一点。

“我刚才摸不准是9号还是21号，调取记录分析一下，觉得应该就是21号。”白芷一边强调，一边改成手动驾驶，以最高速飞向21号实验室。

会议室里的人都在看那份清单，白芷在清单上注明了天气情况，从数据上看，确实21号比9号问题更大。这个情况反馈到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再确认已经过去了五六分钟。白芷的飞车离21号实验室只有一百多公里了。白芷进入感知世界，隐约感知到一个强大的能量波动就在前面几十公里。那个能量波动突然消失了，但是白芷在他消失的地方做了记号。她的飞车很快飞到了离那人藏身之处几公里的地方。

雪亮的灯光照亮了茫茫雪原，也照亮了雪地里的一行脚印。

白芷给那头的人看：“我看到脚印了，这个鞋子制造商专门给帝国皇室提供鞋子，我记得前年之前他们所有鞋子的底纹，没有这一款。我想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会议桌边的人再度沉默。一个帝国皇室突然出现在平林星能源实验室的附近，意味着帝国拥有比星门更先进的空间通道技术，而且军方还有皇室的内奸，这两条哪一条都比实验室被虫人占领更麻烦。

原东不得不承认，贵族女人在某些方面的警惕比一个营的优秀侦察兵加起来都高。他直接联系指挥总长，说明情况请求增援。

“我顺着鞋印去看看。”白芷开着飞车沿着那行脚印贴地飞行。

海风秋最先反应过来，说：“把你车头那个朝外的摄像头打开，连通码给我。你飞车的能源盒在仪表盘的右下方，打开它，备用盒里有一块只剩一点能源的能源晶，换上。然后假装能源用尽了下车求救。不要离开飞车超过五百米，我们能在五分钟之内到你那儿，都做到了就把视屏关掉。”

白芷照做，灯光慢慢黯淡，飞车贴着地面滑行了几百米，白芷让车前灯开着，推开车门下来，喊：“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