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猛然痛起来，如万箭穿心般疼痛的难以抑制，以至于他的脸上手臂上都渗出了一层层汗渍。

他非常明白，自从凤火将他重生了之后，他的一身修为都被压制了住，无法施展更多，如今在她面前，竟能如此轻易被她控制了身体。

亿万年的修行，如弹指一挥间，在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令他害怕，担心，恐惧！这种人类的七情六欲何时起已经控制了他的神志，将他完完全全捆绑起来。

他用力摇了摇头，却说不出半个字，只有被她合叩起来的手掌尚能收紧。

乐明晰自然是知道他此时的感受，她的笑容如烟花般绚烂，又如一记柔情的毒药，麻痹着他的内心。

她抬起袖子轻轻为他擦去额上的汗，另一只手却一刻不离他的手掌，与他紧握的手掌之间，召灵玉的光芒已经闪到最亮，细密的五色流光正半岁一缕缕金光组成一条彩绳循环钻入他的筋脉之中。

“纤尘……赜生……从你告诉我炼狱是可以走出的时候，我就知道要怎么做了。对不起，你总是太强大，容不得我拒绝你就已经做出决定，这一回就把机会留给我好吗！让我有机会做自己的选择！做自己的决定！”她凑过头去，眼中晶莹闪烁，轻轻吻上他的唇。

轻柔的吻在舌尖缠绕，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忽而感到唇边沾染了一丝苦涩，这才惊异的发现，他居然……落了泪！！

她定格他的身体，一面也是为了怕自己会动摇，尤其是不能听到他再说出什么令她心痛的话来，所以她只想这么安安静静地陪他这几个时辰，然而这滴泪，却瞬间打破了她心底的最后防线，若心碎有声，此时她的心中只怕已经满目疮痍！

谁说佛不能有爱，谁说眼泪是人类的特征！乐明晰分明从他痛苦的神色中看到了不舍和挣扎。

对不起！再说一万遍对不起都已经晚了！！

“纤尘，不要这样！我会不舍得走的！我会不舍得离开你的！！纤尘！你抱抱我，你抱抱我吧！！”她将他的手臂环抱住自己，靠在他的胸口，泪水决堤而下。

手腕上的召灵玉光芒几乎流尽，已经完全暗淡下来，失去了光泽，乐明晰也仿佛油尽灯枯一般，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无力地躺在他的胸口。

沐赜生的脑中一阵阵悲恸铺天盖地袭来，意识，认知，对错，天地，伦理，好像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眼中，心里，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就是她不能死！！！他要带她走!

这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越放越大，最终占据了他所有的意识！

那双幽蓝的眼眸转瞬间变成了墨紫色，他暴喝一声，千丝飞舞，衣衫扬起，一道金光直冲而上，将火热的熔浆瞬间凝固起来，他抱紧她从岩层中飞起落在平地上。

他双手颤抖，抱着一动不动的乐明晰，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一声声唤着，“晰儿快醒醒！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