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躯凛凛，目不斜视，凝着子车星辰的脸不移，伸手却并不触碰他，而是用极强的灵气搀扶他免礼。

那一身金色与黑色相交的长袍威风凛凛，傲气而霸道，这完全是另一个他，与那个一袭月白长衣完全不同的人！

“子车如此拘礼，是因为没有见过本尊这个样子吗？！”

他第一次自称本尊，也是第一次用这般冷厉毫无温度的声音问话。他的面容仍旧美的可令天地失色，只是那眸中冷寒，脸上也如覆冰霜。

子车星辰身子一颤，却并未就此起身，“上尊！无论您变成什么样，都还是这世间的万佛之尊！”他特意加重了万佛两字，语气诚恳，仿佛在规劝他一般。

沐赜生闻声，袖袍一甩，将他一把拽入自己身前，“子车星辰！少给本尊提‘佛’！佛能做什么？又能改变什么？佛能救她吗？！！从她死后，本尊就再也不是什么佛！！”

他的话音一落，子车星辰就被他的气场震出数米，跪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从来不是他的对手，也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力量，似乎已经突破了万物规则的极限，根本没有人能知道最高点在何处，而他就站在那未知的高处俯瞰众生。

子车星辰只知道他自愿进入炼狱赎罪，一方面为了免除乐明晰的天谴，一方面也是为了度化体内残存的血咒。只是那种地方，一旦进去只有到了既定的时间才能出来，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走出的炼狱，更没有人知道乐明晰是否也进了炼狱，是否与他相遇，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但是听到沐赜生说的这番话，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所有人的承受心理！

不明者不知他口中的‘她’是何人，明者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乐战心里一紧，从他口中听到乐明晰的‘死讯’，他的心里是何种滋味已经感觉不到了，只有一股甜腥味在胸腔中扩散开来。

他跪在地上，不言也不语，没有惧怕，也没有正邪对错，他的脑袋里全然一片空白。

浅越更是不可置信地蓦然抬起视线，正看到与他对视的沐赜生。

沐赜生虚空一握，就将浅越从数米开外拉至身前，“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不照顾好她？你是不是该死？”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却并不是在笑，极度的难过和愤怒使得他几乎忘了何为疼痛，甚至这份伤痛正在摧残着他的理智和记忆，使得他越来越回忆不清记忆中的她到底是和模样，但与她相关的所有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如刻在心里一般，无法忘记。

浅越依旧如窒息了般，疼痛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的眸中浸满了哀痛，逐渐变成死灰一片，许久后，他才沙哑地发出声音，“是，我该死。”

“浅越！！”檀瑛想要试图喊醒他的意识，他一定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明晰没有死！他为什么不告诉上尊明晰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