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声音的源头，正来自他面前向他走来的女人。

这一眼，他记起了这些话的内容，记起了说这些话的人，也记起了当年他最无法忘记的事情。

记忆的突然复苏带给他的并非激动和喜悦，而是无所适从，他无法想象自己明明是墨离殇的亲弟弟，他将自己从小照顾到大，他成为冥王，独揽一方权利，从未想过自己的母亲是谁，自己又是从何处而来。

当知道墨堇夜就是灵后的亲生子天末泫，也着实令沐赜生感到惊讶不少，且不说这些事情连他也没算出，如此瞒天过海的能力，怕是也只有灵后有这样的本事了。

灵后走到他面前，含泪的双眸却始终没有落下泪，当年她将他送走，即便万般不舍，如今想来也没有悔意，只是对他充满了愧欠，她依旧保持着自己高雅温和的气质，虚弱地露出微笑，“你……过得且好吗？”

墨堇夜心中紧绷的弦终是松了一些，面对她比预期中的尴尬要少许多，她的微笑仿佛能够释缓他内心全部的压力，让他能够更坦然更淡定地面对现实。

“我是冥王，过得自然不会太差。”他答道。

“那就好！”灵后在尽力忍住内心强烈的情绪，她转过身，看似平淡的表情不知已经被她压抑住了多少，双手忍不住的颤抖使得她看起来更加虚弱。

一个迈步不稳她就险些栽倒，墨堇夜心中猛然一揪，急忙伸手将她搀扶了起来。

“小心！”

“不碍事！不碍事！泫……哦不，冥王，你的记忆应该已经恢复了吧？”

墨堇夜望着她点了点头，“嗯，我都记起来了。包括，母后还有妹妹……”

怪不得每一次见到无论是乐明晰还是墨冰，他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应，这种感觉令他非常熟悉，甚至几次都好像要把他内心深处的记忆给唤醒。

尤其是当看到她离世那一刻，他内心深处的痛苦是那样剧烈，撕心裂肺，完全不弱于沐赜生。

原来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灵后眼神有片刻闪烁，便将视线暂时转了开来，将本该汹涌澎湃的感情诉说的平静淡然，“你妹妹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上尊需要精魄血元才能救她，你可愿意为她献出血元之力？”

没有人能理解到她内心深处的挣扎，她愧欠他太多，却一句都不敢问，他一定恨透了她，同样是亲生子，他的待遇却完全不同于妹妹，而遇到困境，自己却还是完全站在末寒的角度，要求他伸出援手。

他本可以拒绝，也有权利拒绝。

然而墨离殇却连想都没想，完全出乎灵后意外的伸出手来，“当然，我愿意。”

一句‘我愿意’，立刻将沐赜生手中对月寒召唤而出，如前几次一般，鲜血滴入对月寒，他便明显感到自己的力量被抽空，一股虚弱无力感传来，他的身子一软，被沐赜生扶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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