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前把他的老黄狗安葬在了一片他精心挑选的风水宝地上。
棺木是他亲手做的,用的是他床底下一个老旧木箱子改的,他还用心地铺上了崭新的棉絮,把老黄狗的饭碗也一块装了进去。
坟墓前立了一小块木板当是墓碑,墓碑朝着故乡的方向。刘向前还带来了纸钱和几柱香,空气中飞舞着残缺不全的雪花,远处的烟囱吐着灰白色的炊烟,河流也比春时安静地很多,一切都显得特别空旷。刘沉默地烧着纸钱,只有偶然抬头看着这个简陋的墓碑之时才看见他的脸上挂着几滴混浊的泪水。等到纸钱烧完,刘向前抹了一把脸,把香插进了泥土里,默默起身走到一边掏出烟丝卷了起来。
烟雾从他嘴边蔓延开来,他呆呆着站着,雪花很快就挂满了他的头发和胡子,那灰白的颜色仿佛让他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般。那种生命过于漫长的感觉又一次浮了上来,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他妻子去世的时候。
老黄狗中午安葬,而刘向前一直在这里抽烟到黄昏才回家。他心不在焉地扒了几口饭,又开始盘在床上发呆。他的女婿和女儿都没有回来,反正来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老黄狗已经不在了,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失去了一只畜牲罢。谁又能体会到刘向前此刻的心情呢?刘向前也不指望他们能理解。
往后的几天,刘向前情绪一直都很低落,他平时就不太爱出门,这会更是整天整天地把自己锁在家里抽烟,吐出的烟雾都快把窗台给熏黄了。
直到这周的周末,刘兰兰带着女儿旅游回来,才发现这里似乎少了点什么。刘兰兰思索了一会儿才发现那条她几乎忘记名字的老黄狗不见了。
“爸,园园呢?”
刘兰兰问到。
“已经死了。”
刘向前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这样啊!也难怪,它够老的了,年纪好像跟我差不多大呢!可惜了。”
刘兰兰很是感慨了几句,接着便拿碗打饭去了。至于杨再业,他只顾着给自己的女儿夹菜,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刘向前很想拂袖而去,但最后还是勉强吃了一小口饭,连汤都没喝就进了屋。他靠在炉火旁卷着烟丝,不知不觉泪水又从鼻子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