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连润噎了一下,只是停顿片刻,却意味深长地道,“欣月啊,你这丫头啊,唉……到底是年纪小,做事冲动了。
你想想,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当年和你外祖父一起下矿的人,死的也差不多了,查处当年之事儿,哪有那么容易的?
再说,你重金寻找当年知情人,这万一要是哪个见钱眼开的,故意装成知情人来骗取银子,你说,这事儿麻烦不麻烦?
欣月啊,要姥爷我说啊,当年的事儿其实真的是你外祖父他们粗心大意造成的,可不是什么有人图谋害命。
你看看,你外祖父真要是有钱的话,他能冒死下矿去赚那个卖命的钱?你人小心思重,这可要不得啊。”
顾欣月微微一笑,淡淡地语气却绝不容反驳地道,“图财害命可不见得见对方了钱才动杀心,按照大齐律例,这自愿去挖矿的,若是遇到矿难,官府应该给付一定的抚恤金吧?
呵呵……这笔抚恤金虽然只有区区十两银子,可对于当时前朝把那个动荡不安,灾难连连,饿殍遍野的时期来说,十两银子,一袋苞谷,可是够全家几十口人活命几年的,你说这样巨大的诱惑下,会不会有人打这谋财害命的主意?”
顾欣月话音未落,再看连润,那双昏花的老眼登时充满了恐惧,就像是两条毒蛇的信子,死死地盯着小小的顾欣月,“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懂得这些?”
“哈哈哈……”顾欣月大笑,“我懂得的多吗?嗯?连润,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当年你们家兄弟九个吧?其中有三个是死于矿难,对不对?你帮我算算,死于矿难就能得十两银子,三个兄弟的死,你会得了多少银子?”
闻听此言,连润哪里还站得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惊惧笼罩在他的心头,使得大脑一片麻木!
“顾家小姑娘,你……怎么知道你外祖父家当年的这些事儿?是你爷爷告诉你的吗?”还没有离去的村正也是心里一惊,低头稍一思忖,还是问出了口。
其实,连家这些事情,顾老爷子哪里会晓得?就是最作为连家人的连英,都不晓得从前他们家是何等样的人家的。故此,理解一些顾家状况的连家庄村正才有此一问。
你问我怎么知晓的?呵呵……顾欣月暗自呵呵了两声,这还用问吗?当你们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小衰神我的身上时,围观人群的议论你们哪里会理会的了?
就在刚才,顾欣月一边与连润周旋,一边暗自观察着周围的状况,就在连家的大门外,有几个上了年纪,与村正和连润年纪差不多的老人悄声议论。
说难怪顾家小丫头要清查他外祖父矿难一事,这连家接连死了三个兄弟,还都是死与矿下,官府给的抚恤金和包谷都尽归了老大连润,现在想来的确是令人感到蹊跷!
另一个说是啊,要不连润家这些年怎么过的这么好?拿了闺女赚钱不算,他死了的那三个兄弟的银子,不也在他的手里吗?而且这连润做得忒歹毒,他兄弟一死,就把弟媳妇和侄子都赶出了连家。
门外的议论声,尽被顾欣月听了进去,所以她这时候才认准了,便宜娘的亲爹,死得绝对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