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富二代吗?不是家里挺有钱的?还在乎这个工作?真这么在乎,让他家里打钱不就得了。”我越听越迷。
“算不上富二代,他爸妈在内地开会计事务所的,经济比一般人倒是好的不是,我不是要说这个,我是说,他不太想让他爸妈知道他不好的事,不然肯定把他叫回内地去,也不是,就是他觉得太丢面子,就是,反正是我主动和他说的,我帮他,我愿意的。”
“我懂了,他公子哥闯了祸嫌丢面子不和家里说,你要做圣母倾家荡产无私奉献,你们俩患难见真情永结同心,我不拦着你。我只是劝你,阮阮,你仅有的,都拿出去,如果最后的结果事与愿违,你承受的了吗?”凡事想到最坏的结果,总没有坏处。
阮阮抬起头,神情颓丧,眼里却有坚毅,“星河,我不骗你,我要赌这一把。”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在心里盘算着损益,阮阮开出的条件听着像霸王条款,实际上却是我占了大便宜,虽然房价的涨跌也存在不可预知的风险性,但超一线城市的核心地段,永远都是硬核保值要素。
私心里,我确实在刚听到这个交易条件的时候就动心了,在这个煌煌的都市里,能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落脚地,是多么足以蛊惑人心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冲动消费前最后的心理建设,“好,我买了,不过我账户上满打满算就这30万,而且我现在失业了,每个月要吃要喝,搞不好还要自己缴社保、医保,我实在不能保证下个月就能开始按月足额付你那1万块钱,只能视具体情况,有多少算多少了。”
阮阮欢呼一声扎进我怀里,两手紧紧抱着我的腰,作出小鸟依人的样子,“星河星河,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你真是我心里的小仙女。”
我翻着白眼,高举双手,完全不想和她有更多面积的肢体接触,大事情决定了,再也忍不住揶揄几句,“你和肖鹿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他的年终奖、季度奖、这个补贴、那个补助的,已经都变成了你的奢侈品进了你的箱子了吧,这么算来,你也不亏多少啊。”
阮阮放开手,整个人已经轻松起来,从包里掏出镜子整理自己的假发,“你不懂,我那可不是为了几个包啊几条围巾才和他闹,我要只图这些早找别人去了。感情是需要经营的你懂不懂,既然他性格里看钱比较重,那我就要让他时刻把我和钱放在心里称一称,他为我花的越多,分手成本越多,他就会舍不得。”
我不以为然,“你就这么经营啊,就算你以前是他的投资项目,这回的事一出,你也变成不良资产了。”
她撅了一下嘴,一抬头“哇”的大叫一声,站起来指着厨房,“星河,你的房子怎么了?这是你的家,你要爱惜啊。”说完扭过头一伸手,“快快先把钱转给我,真急用啊。‘
我拽着她的后衣领子按着她草草写了份房屋买卖协议和还款方式,她跺跺脚上的白灰,冲我一个飞吻,迫不及待的飞出了房门。
钱已经打出去了,手机银行里只剩下几千块零头孤零零的躺着,我举头看看满目疮痍的房间,突然有了有别于一小时之前看它们时的切肤之痛。
这么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我就有了一所房子,不面朝大海,没有春暖花开。
事情千头万绪的,一时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只有掏出手机,一遍遍刷新自己的简历,看着差不多的职位和薪资,一股脑的点了一件投送简历。简历上的照片是几年前拍的,还没有法令纹,我忙鼓起两腮,做着在直播里学来的面部美容操。
电话铃响起来,母上大人。
“喂,妈,怎么想起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没什么,你吃饭了没,上班呢吗?忙不忙啊?”老妈声音透着一丝异样的讨好和兴奋,不由得我不心生警惕。
“那个,没什么,嗨,”她小心翼翼地婉转了一会儿,“我听你乔阿姨说了,说是有那么个人,长得周正,看着也体面,对他们客客气气的,看着真是不错。乔阿姨那人可八卦了你知道的,追着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我说不是她还不相信,说不是男朋友怎么能帮着去接爸妈的朋友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了,你说,我该怎么和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