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古怪的铁棍,就是他们专门为她打造的。
李焕看到宁欣举起手里的铁棍,莫名想到那天她用来对付他的刀鞘,想到当时身上的奇怪感觉,他顿时抖了个机灵,想要立刻远离她,可他心底的坚持支撑着他,让他只是退了半步。
“我知道,是我输了。”李焕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她,“可我们的赌约只是说不能进入教室,我在门口旁听也并不违反约定。”
宁欣笑了:“那你又何必找我说?”
“我——”李焕复又低下头去,咬了咬牙,“我的父母都是被感染者杀死的,我们家,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我恨这世上所有的感染者,我要去杀光它们,我立过誓。可是不提升异化,根本没办法做到,所以,我必须去学习异化知识,所以……”
说到后来,宁欣没有让他再说下去,她打断了他。
“所以,你就来找我,放低姿态,想让我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对你说赌约作废,想让我带着你去找高悦,让你还能像往常一样去上课,当做那天我们的对战和赌约,像是从来没发生过,是不是?”宁欣质问着他,“回答我,是不是?”
李焕偷眼打量着宁欣的神色,吱吱呜呜地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能继续学习而已,在哪里学根本无所谓。”
“如果我们两个互换位置,当时输的那个人是我,你觉得你会同意这样的要求吗?”宁欣的目光同她的语气一样冰冷,“还有,想杀感染者什么的,那是你下的决心,你立的誓言,都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拿它来换取别人的同情。如果你的心足够坚决,就算不找我,也能够找到达成目的的办法。我很忙,不要再来烦我。”
“等一下。”李焕试图留住宁欣,“你不能这样,我的誓言因你而无法实现,你就不会内疚吗?”
宁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若真看重你的誓言,当时就不会提出与我对战,你现在这样,是你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一字一句,听在李焕的耳里,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代价?这就是所谓的代价?这就是她所说的代价?他缓缓将手掌放到胸口,感受着他自己的心跳,如果代价只是违背了儿时的誓言,为何他会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宁欣所在的训练室位置并不算偏僻,她与李焕对话的时间不短,有很多看似无心实际有心的人都看到了。
赶着回宿舍冲凉的宁欣,没有把周围人的议论放在心上,她自然更不会看到从角落里转出的一个男生,走向了还在原地发呆的李焕。
“看起来你们谈的并不愉快。”男生撞了李焕一下,将他从复杂难言的情绪中撞了出来。
“车俊彦?”李焕没想到这个时候车俊彦会来,他不耐烦地推开他,“这不关你事。”
“你说的哪里话,我们是室友,又是好兄弟,怎么不关我事?”车俊彦皱了下眉头,李焕推他的那一下不轻。
李焕突然抬头看向他,目光如锋:“我虽然输给了宁欣,可是不代表我输给了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所谓的安慰。”
他说着,挡开车俊彦拦路的手臂,径直离开。
看着李焕离开,车俊彦将自己隐在了建筑的阴影里,不知他此时是什么表情。
这时,走廊里的警报器突然响了起来,“滴滴滴滴”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基地。
正在冲凉的宁欣一听到警报声,顿觉不好,果然,下一秒就停水了。
整个基地建在一个峡谷之中,若是有人从上俯瞰,便会看到山谷中有一道笔直的裂缝,仿若被什么人用剑劈开的一般,一眼望不到底。
两边的峭壁相距近百米,一扇扇窗户开在一边的峭壁上,错落有致,每当阳光能照进峡谷里的时候,窗户上的掩体便会自动撤去,让阳光洒进那一扇扇窗户之中,给久居地下之人带去一点外面的气息。
宁欣和范园的宿舍,便是这些能采到光的房间中的一间,位置不低,据宁欣估计,每天约有两个小时能接触到阳光,已经算是基地中不小的特权了。
峡谷的两边各有一个高出峭壁的小楼,那是供升降机出入和负责侦查周围危险的哨塔,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小楼伪装成了松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