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伸出她没受伤的手,将孤岛轻轻抱住:“小傻瓜,我们现在,不是都没事吗?”
“我不小——”孤岛借着她的肩膀抹干净眼泪,难得的流露出独属于一个“冰块”的软弱。
她拥住孤岛,不太敢去看青山。
现在看来,是她之前错怪他了,他不是冷血到不想救人,而是希望救人的和被救的人都能安好的活下来。
可她说要退出松树领基地的话都说出去了,哪还能收回来?
宁欣转了转眼睛,心想:其实她也不是没有道理,青山只救了从松树领基地来的人,旁的人,他一概没管。
“青山,如果我没有坚持,你还会用我的血救人吗?如果禾泱泱没有宝石解毒,你会给她我的血吗?”
宁欣不知道的是,青山此时也不太敢看她,他的眼盯着地面,先回答了她的前一个问题:“我们的人是一定要设法救的。”
然后仔细想了一下,才应了她的后一个问题:“但禾泱泱,我可能不会。”
因为,她的血很宝贵,她的这份能力也很宝贵。
“不是足够值得信任的人,我不放心。”青山说,“如果你的血液特殊之处被公开,与陷入必死的境地没有什么区别。我说过,我不想你死。”
有细微的“咔嚓”声从小院的围墙外传来,小院内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没有人再说话。
他们都清楚,那是潜种的“脚步声”。
禾泱泱紧紧盖住颈前发光发热的宝石,折了三层衣服才将宝石的光芒完全掩住。
“脚步声”渐行渐远,看样子是没有发现小院里有人,宁欣想着青山刚刚回应她的话,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除了自己和值得信任的人,旁人的生死,都与己无关,甚至,就算是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也要时刻做好他或她可能会背叛的心理准备。
这观念很好很强大,可为何,她每一次面对这些,心里就止不住的发凉。
她与这个世界,总觉得是有那么一点格格不入,是因为失忆的关系吗?
角落里的释舟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坐着,即使看到她醒了,也只是向这边多望了两眼,就没了动作。
“白莺母女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山抬眼看她:“当时,我们找到了一段监控,显示高德去过白莺母女的房间,又从体检员口中得知,白莺可能是被注射了病毒血清产生的变异,所以我去查了基地内唯一能拿到病毒血清的,异化局。”
“结果一无所获。没有证据,不能抓人,我只能选择将事情压下。”
“我跟队长分析过高德的动机,他是个研究狂人,他这样做,无非是想借变成感染者的白莺让基地陷入混乱,产生更多的异化者以便他的研究。”
“但他没料到你对白莺的吸引力过于强大,所以后来,他将研究目标转向了你,纠集了八个人去训练室堵你威胁你,我们认为就是为此。”
孤岛还坐在他们旁边,但青山毫无避开她的意图,其实,他讲的这些算是松树领基地的秘辛了,如果换作以前他还是松树领领主的时候,他一定不会选择当着“外人”说出这些,就算是身为当事人的宁欣问,他可能也不会告诉她。
但现在他说了出来,没有任何负担,心里反而还像松了一口气一般的轻松。
“我有个地方不明白。”宁欣也察觉到青山跟之前不太一样了,不过这变化总归是好的,“被注射病毒血清,有一定的概率会觉醒异化,照你这么说,高德是早知道白莺必然会变成感染者?”
“是的,他知道。”青山变了变眼色,“因为那是高纯度的病毒血清,不要说是没有异化的普通人,便是红级以上的异化者,被注射后,都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变成感染者。”
“而这种高纯度的病毒血清,我已经在释舟口中证实,只有百安基地有,准确点说,是只有潜种们有。”
从百安基地流传出去,经过释舟的手买卖的高纯度病毒,仿佛在预示着什么,酝酿着什么,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宁欣想了想,决定抽掉释舟所象征的最后一张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