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善”?</P>
这是莫寻脑中此刻最大的疑问。</P>
想来这也是成仙过程中必须要做出的选择。</P>
一个人心中若是没有善恶之分,大道又能走到哪一步?</P>
救人算善,舍己救人更算!</P>
可关键是,他此刻就算是搭救了此人,两人也是活不了的。</P>
换句话说,他即便舍己,也救不了人。</P>
那不是善,而是愚!</P>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悬于半空的男子。</P>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或许你本身,就是我内心的善念所化,但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么伟大......”</P>
他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P>
“我这个人行事,一向遵循本心,经历多了,善念自然也就少了,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若是不心狠一些,我根本走不到今日,我也并不相信那些所谓的神仙都是好人,就拿先前出现的天玄子来说,连这种卑鄙之徒都能修成元婴,那就说明大道并不是以善恶来区分的,你......不过是我内心深处给自己设置的一道障碍罢了。”</P>
他抬头望向远方,思绪似乎游离到了那看不到尽头的地方。</P>
随后猛然一指眼前的男子,以近乎咆哮的方式怒吼着。</P>
“我杀过人,而且是很多人,可那又怎样?他们难道不该死吗?在旬阳郡我尽职尽守,只求能有一个安静的修炼环境,但那苏家大小姐是怎样对我的?我用善心又换回了什么?齐山因为半部功法,就对我妄动杀机,我去与柳家兄弟报信,他们连问都不问,就要将我置于死地,极地雷海中胡维州阴险歹毒,欲要拿我祭阵,刚出雷海,那东一少主又不分青红皂白的痛下杀手,但凡我心慈手软一点,又岂能活到今天?”</P>
他越说越激动。</P>
仿佛要将这些年经历的种种遭遇,全都一股脑的发泄出来。</P>
“还有那什么赤羽门,先是孙子来找我麻烦,爷爷不甘心的来报仇,而我最后呢?却也不过只是杀了祸首,可曾牵连过一个无辜之人?那帮宗师合伙围杀我,他们甚至害了芸娘,我又何曾去灭过他们满门?”</P>
两百多年来,他从来没有一次像这么失控过。</P>
哪怕生死之间,他也总是压抑着心中的情绪。</P>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P>
他从来没有想过与他人为难,可偏偏那些人,就像附骨之蛆般不断爬到他的身上。</P>
他只能一个一个全都捏死!</P>
可仅仅只是因为他出于自保而多杀了几个人,这该死的心魔就让他在善恶间做出选择。</P>
如果这世间真是善恶有报,如玄天子那样的,为什么依旧能逍遥成仙?</P>
“我不为恶,但你也不能逼我愚善!”</P>
话音落下,他便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P>
当刚要踩踏到那人身体上的一瞬,对方豁然睁开了眼睛,随之慢慢抬起脑袋。</P>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P>
莫寻重新恢复了以往的从容与淡然,冷冷的看向脚下。</P>
“如果非得屈从于你所谓的善心才能走过此桥,这种大道不要也罢!”</P>
说罢,他已然头也不回的迈步而上。</P>
紧接着便听到砰的一声,绑在男子手腕上的藤条寸寸断裂。</P>
随之整个吊桥,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P>
本能之下,莫寻猛地往前一跳,直接跃到对面的半截桥上。</P>
可即使他的速度再快,只要桥一断,他无论怎样都会落入水中。</P>
就在他已经做好了掉下去的准备时,那人双手却是突然抓住了两边桥上的锁链。</P>
原本就要断开的吊桥,又重新摇摇欲坠的合拢在一起。</P>
莫寻不禁愣住了,他扭头看向身后的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