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笑了。</P>
“有什么不同?”</P>
古清月也笑了。</P>
“直觉!”</P>
莫寻无语,这算是什么解释?</P>
但随即,他又突然失神。</P>
很多时候,他的确是在强装无情。</P>
从最初离开旬阳郡,他就刻意的收敛自己的内心,强行让自己不去想过去的人,过去的事。</P>
可若真的一心求道,何处不能修炼?</P>
西贺州灵气密布,他为何还会想尽办法的回到南疆?</P>
说到底,还是放不下。</P>
哪怕只是能远远的看上一眼,或者是听到挂念之人的消息,也足以让他破开空间,冒着陨落的风险走上一遭。</P>
“被我说中了吧?”</P>
古清月似是很喜欢现在的状态,哪怕明知日后不能修炼,哪怕预感到自己命不久矣,可她却是笑的很是会心,仿佛经历这上百年的岁月,都抵不上眼前的一时三刻。</P>
不知过了多久,莫寻终于开口。</P>
“你不是想听我的过去吗,给你说说也无妨!”</P>
莫寻生平第一次,有了向一个人讲述自己过去的念头,而且还是一个敌人。</P>
好吧,两人姑且能算是敌手。</P>
从旬阳郡的一个学徒开始,到与苏云裳的三年深山为伴,初入蓝天城,邂遇李青盈,因缘际会下落入无垠海血色迷雾,传送西贺州。</P>
从东域相识洛溪,到中域认识顾卿卿。</P>
从无边妖海,到那没有丝毫灵气的天葵界。</P>
他想到了哑女芸娘,忆起了与夏沐瑶的荒唐。</P>
白黎、无常楼、五行宗、花青颜,一个个被他本已经刻意遗忘的名字,逐渐又清晰起来。</P>
再到后来,他辗转回到南疆......</P>
那看似平淡的口吻从他嘴里说出,却令作为倾听者的古清月心中万分波澜。</P>
纵然她出身顶级宗门,所见过的高阶修士无数,可仍旧被震撼到了。</P>
她敢说,若论生平经历,就是自己已经活了近千年的父亲,也是远远不如。</P>
一个修士的人生,原来可以这样精彩!</P>
她看中的人,果然非寻常可比!</P>
“原来天地间果真有四洲之分,看来魔尊堂关于魔族的来源,应该是真的!”</P>
莫寻疑惑的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北芦洲魔族?”</P>
“自然知晓,但与你一样,也只是听说而已,我虽是古见山的女儿,可在魔尊堂内部,还达不到知道这些秘闻的级别,我想天道盟派你进入魔道,应该是阻止魔主临世吧?”</P>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莫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P>
只要他天葵酒肆的身份不暴露,就算不得什么。</P>
天魔两方互相派遣暗子,本就不是什么秘密。</P>
“不瞒你说,其实我也不想魔族入侵东胜洲,就连古见山,最初也是反对的,可后来不知因何,古见山改变了主意,我猜应该是与魔主达成了某种交易。”</P>
此刻的古清月,俨然就像是一个叛徒。</P>
压根不用莫寻询问,自己就一股脑全说了。</P>
“我不希望魔族插手的原因很简单,无论南疆还是我魔道,说到底,都是人族修士,魔族哪怕与我们一样,都是修炼魔气,可终归不同,而且我人族修士本就羸弱,根本没有与魔族共治天下的本钱,一旦他们变卦,就是我们的末日。”</P>
这一点上,古清月还是看的很清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