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停下脚步,不由得蹙眉,回头阴沉着脸看着我。
我知道他这是在跟孟父生气,不是在跟我,可我心里特别的难受。
我忍着落泪冲动,对他说:“你怎么可以那么跟爸说话?你知不知道你伤了他老人家的心。”
“我伤了他的心?那我就该装聋作哑,看着他们挤兑你吗?你才是我老婆,不是屋子里面那个。”显然对于我的指责,他心里很难受。
我明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却不能站在他的角度上去想,我硬着头皮辩解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冲动的时候,可不可以理性一点,你这么做只会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根本就帮不到我什么?”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把你逼到那个份上的对不对?你的意思就是让我看着你被欺负对不对?”
我们是有多久没有吵架了?不知为何,我突然特别害怕他这个样子,一双眸子闪耀着血红的光芒,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我勉强压制住剧烈的心跳声,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低道:“观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跟爸吵架而已,爸是好心”
“好心?好心还将她留在孟家?他明知道我跟她根本就走不到一起去了,还试图将我们往一起撮合,这就叫好心吗?”
他激动的有些口无遮拦,完全没有想到我的感受,一夕之间将我本不该知道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我的心似停跳了一般,只觉得全世界都在坍塌。
我从未将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我以为孟观涛一个人的态度坚决,孟家其余人是不会插手的,不想我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低估了林雅箐的手段。
我只觉得双腿有些微微发软,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他的话一出口,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想要跟我解释什么,却是被我一把挥开了他的手。
我就像是个失魂落魄的疯子,转身落荒而逃,似乎整个孟宅变成了曾经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依稀周母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周父的脸也在我脑海中不停的晃悠,当初就是因为周子谦的父母极力赞成自己儿子离婚,我才会走到那个地步,不但没了自己的孩子,还被他们那么羞辱。
如今那一幕还要上演吗?孟父是一家之主,他在孟家的力度那是显而易见的,若是他强烈要求孟观涛跟我离婚,跟林雅箐复婚,孟观涛又会支撑多久?
我突然意识到危机,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变得孤立无援起来。
我如同幽魂一般,踉踉跄跄的出了孟家别墅,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便坐了上去,就连身后孟观涛叫我,我都没有听到,只觉得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又该被无情的抛弃了。
泪水止不住的流淌,我竟是一点都不争气。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有些担忧的询问道:“女士,您没事吧?刚刚那个人不是坏人吧?需不需要我帮您报警。”
我嘴角衔着一丝苦笑,整个脑子都是混混噩噩的,却还知道回答司机的话:“不用,你能拉我去医院吗?仁爱医院。”
听到我要去医院,司机的表情更加古怪了,却并没有坚持要帮我报警,而是快速的启动车子,就好像要甩脱什么似的。
我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孟观涛的车子在追,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越流越多。
终于当我冲进父亲的病房时,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委屈,哭倒在父亲的怀中。
父亲被我哭的有些愕然,只是抱着我不停地安慰,却没有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有个娘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
若是当初我跟周子谦结婚那会有父亲当靠山的话,也不会让方文琳乘机而入了。
我不知道我在他怀中哭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哭得头都有些疼了,一双手递给我一条毛巾。
我理所当然的接过毛巾擦脸,却在看到对方的样貌时一愣。
养母什么时候来的?并且还跟父亲坐在一处?父亲知不知道养母的病?我的心一瞬间又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