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大师的禅房内，一袭玄色素袍的陈稷背手而立，仰头看着挂在禅房里面的一幅山水图，静默无言。</P>

慧能大师推开门，身上还是那件洗的发白的简陋僧衣，脸上兴奋异常：“小稷儿，你终于来看我了！”</P>

陈稷闻声转过身来，无视慧能大师的笑脸，开门见山道：“安禄海剃洛小苒头发那件事，是你做的。”</P>

他用的肯定语气，而不是疑问语气。</P>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慧能大师的手放在胸前快速摆着，光滑如卤蛋的脑袋也一起左摇右晃。</P>

“呵！”陈稷冷哼一声，语气低沉：“如果不是你做的，你早就按捺不住好奇询问事情的经过了，而不是在这假惺惺的否认。”</P>

慧能晃动的脑袋戛然而止，摆动的手也垂了下来，他往前凑近了些，眼中闪烁精光：</P>

“小稷儿还是这么聪明，我做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P>

说罢，慧能大大咧咧坐到自己禅房床铺前的茶几旁，拿起桌上的苹果就啃了起来，还给陈稷递了一个：</P>

“这个苹果比洛小苒种的那个品种甜一些，你尝尝！”</P>

“你在监视她？”陈稷剑眉忽而一蹙，“你为什么一直盯着她？”</P>

慧能没有说话，整个厢房顿时安静极了，唯余啃食苹果的清脆声音回荡。</P>

吃完苹果，慧能将汗巾放进水盆沾湿，拧干多余的水分擦拭嘴角残留的黏腻苹果汁水。</P>

后来顺带洗了把脸，最后干脆是将整个卤蛋似的头都扎进水盆。</P>

水盆剧烈震动，水滴四溅。</P>

片刻后，慧能用另一块干的汗巾擦拭完脸上和头上的水珠，但却并没有转身面向陈稷。</P>

陈稷定定望着慧能的动作，心中一颤，眼中晦暗不明。</P>

“你和你手下的人，在和洛小苒接触后，她给出的火药配方是个好东西，不是吗？”</P>

冷冽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慧能少有的正经语气。</P>

下一秒，砰——</P>

水盆被猛地掀翻砸在地上，盆中洁白的汗巾随着水流落在地上，污了。</P>

慧能转过身来，花白胡子上还残留着刚刚的水珠，他神色玩味，再无以往的神神叨叨：</P>

“稷儿，你喜欢上洛小苒了？”</P>

陈稷一愣，他很久没看到慧能如此正经的模样。</P>

就像，他是一个完全的正常人，而不是众人口中的疯和尚。</P>

慧能凑近了陈稷，几乎贴着他的耳朵说道：</P>

“喜欢上洛小苒，很正常，但你不能爱她，那样会害死她，明白吗？”</P>

……</P>

益州，太平行宫。</P>

太平行宫作为历代皇帝来安若寺祈福后的住所，其在大小规模和地理位置都属益州最佳。</P>

太平行宫最着名的便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温泉水，经过工匠的精心设计后，最后形成大大小小数十个露天汤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