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女婢慌神的跪下,手中的茶水摔碎了一地,“奴婢,奴婢……奴婢想五族长大约是出去办重要的事了才没有去通禀,以前五族长都是如此……”
赢玉绕着女婢的周围走了几步,愤慨的指道:“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让他一个人出去便也罢了,消失了五日也不去通禀?自以为是!你的命,能比得上他的命吗?”
被呵斥的女婢慌不择神,连连哭泣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殿下恕罪,求殿下恕罪……”
“没用的废物!”赢玉抬脚踹去,原本俊逸的脸变得有些狰狞,“来人——将她给孤扔出去!”
“殿下?殿下……”女婢连滚带爬的死死抱住赢玉的双腿,“不要……不要……不要把我赶出去……”赶出去了就是死路一条啊。女子的身份向来卑微,更何况身处乱世,若没有庇护就是等死啊。
躲在暗处的三位族长远远的看着远处发生的事,拧起的眉能夹死一只苍蝇。
“看来老五说的不错,殿下真的是病了。”四族长凝重的道。
“以前的殿下尚贤下幼,待人极为宽和,尊师重长,怎么如此暴虐?”二族长也说出自己的观点。
出走了几日方才回来的三族长怪笑起来,“桀桀桀~~胜则成王,败则成寇,这是他的命。就算死了,也是他命该如此。我回去给老一烧香,他的事,你们爱管就管吧。”
“诶~老三?”
“老三。”
四族长和二族长相互对视了一眼便没有在多言,继续跟着赢玉的步伐。因为他们知道,老三平日虽看起来疯疯癫癫,可也是最重情之人,同时也是最冷情之人。殿下和老一就是最鲜明的对比。现如今老一还尸骨未寒,有些事,他们不能强求。
…………
阴暗的内室里烛火撩撩,散发着寒气的冰融化后滴落在专门盛水的青铜盆子,浓郁的颤香味刺激的人鼻头发痒,眼眶涩涩。这时门外吹来一阵微风,撩荡起四周的白帆,将整个阴暗的寝室显得更阴森恐怖。
诺大的寝室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千年香木造就成的棺椁,棺椁旁站着一名徐着胡须中年男子。整个室内安静听见冰水滴落在青铜里的声音,而那名男子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过了许久,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他才抬起手,缓慢,小心翼翼地触摸着棺椁的周围。
沉厚的嗓音是平日里所没有的平静,只听他用平缓的声音的道:“一大把年纪了还跑什么跑?你以为你还小呢?夜路走多了,总有湿鞋的一天。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我们有我们的世界。玉不琢,不成器,你又能帮的了多久呢?”
“很久以前我就不赞同你继续待在这里了。平日里别看那小子不声不响,其实早看我们几个老东西不顺眼了。你也别看我人来疯,这么多年来,几人里……我可才是活的最清楚的人。那小子,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他可不懂你们的大家大义。看着吧,就算你今日不死,等天下大定,他坐稳龙椅的那一刻,就是我们身死的那一刻。”
“卧毯之下岂容他人酣睡。或许你会说,就是死,也值了。你的爱国之心我永远不懂,我从来都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或许这就是你我的区别所在吧。你爱赢氏,爱赢氏的天下……而我……从来只爱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