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歉然地笑了笑：“刚处理了点脏东西，手有点脏。”</P>

说完他也学着谢荔的样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仍是面对面地看着她。</P>

黑暗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发出暗淡的浅蓝色光晕，甚至那张脸，依然年轻，但明显可以看到被改造过的痕迹。</P>

除却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他们还有一张六分像的脸，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P>

相对无言半晌，最后还是谢荔开了口：“你...是云鉴？”</P>

虽然是问句，可说出来的却是笃定的语气。</P>

“是我。”</P>

他显然没有要隐瞒什么的意思，不等谢荔继续问，便又说道：“你心中的很多疑问我都可以给你解答，但是现在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需要你来做，也只能你来做。”</P>

谢荔明显一愣，却还是立刻开口问道：“什么事情？”</P>

云鉴的视线稍稍一偏，落到了温遂白脸上，声音听起来突然开始冷淡起来：“这小子胆大包天，精神体远离身体，去到了千里之外的海底唐城，那是霍流颐经营几百年的大本营。”</P>

海底...唐城...经营几百...年？！</P>

这句话里，每个字都让人惊得跳脚，谢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多少年？几百年？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怎么能活这么多年？”</P>

云鉴见她这副模样，脸上的表情稍稍回暖，露出一个笑容：“她用了特殊的技术，让大脑与唐城的主机系统连接，实现了某种意义上的永生。”</P>

“你看到过她的仿生人吧，这样的仿生人在唐城随处可见，她的意识...散布在每一个可能与不可能的角落。”</P>

谢荔惊呆了，瞪大双眼咽了咽口水，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P>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那座海底城市，就是霍流颐？”</P>

云鉴拧眉思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给予了肯定。</P>

“我也是被她改造出来的哨兵，还有你母亲——”</P>

他的话还没说完，谢荔就像是没坐稳似的，身体一歪，正好倒在了温遂白身上，她却拂开了云鉴伸过来的手，震惊得声音变了调：</P>

“她...她真的还活着？”</P>

云鉴对于她的震惊表示理解，微微扬起唇角：“是，她天生体弱，但后来也被霍流颐做成了改造人。”</P>

听到这话，谢荔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P>

云鉴却笑了笑，说道：“不必觉得难过，成为机械改造人并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她能以自己的意识活下来。”</P>

“虽然行动受到限制，但她从来没有打算扔下过你，不是吗？”</P>

没有打算扔下过她...吗？</P>

谢荔抱紧温遂白的手臂，对这番话不做置否，刚才因为接二连三的重磅消息而极速跃动的心跳也逐渐冷却下来。</P>

她清了清嗓子，哑声问道：“说回正事吧，你来找我，究竟是想让我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