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换个问法。”木明昔姣好的容颜被窗外透进来的月色镀了一层银光，她的眼底毫无波澜，神色也平淡至极：“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嫉恨空翎玄的？”</P>

云殇厄下意识否决道：“我怎么可能会嫉恨——”</P>

他的话骤然顿住了。</P>

是啊，他为什么要嫉恨空翎玄？</P>

血誓是连木明昔本人都不喜欢的连接，就算空翎玄偷偷篡改了血誓又能怎么样？木明昔会因此就对他特别吗？</P>

完全不可能。</P>

云殇厄大脑嗡地一声爆开了。</P>

他的脑中的记忆回溯般穿梭至在灵华山的洞穴中。</P>

那是他第一次对空翎玄感应到木明昔而产生了厌恶的膈应感。</P>

“好像是在咱们小时候挖的山洞里。”云殇厄一边回想一边说：“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觉得空翎玄碍眼、烦人、自作主张…想直接杀了他……”</P>

木明昔眸色冰冷了下去。</P>

老爹，你果然知道他们出逃。</P>

云殇厄也反应了过来，他双目圆睁道：“难道是掌门…他真的要害你？！”</P>

“大师兄和杨城已经走了，现在应该还在传灵术的范围内，待会儿我会让晋阳传灵告诉他们这件事。”木明昔掀起眼帘，她静静看着云殇厄：“你呢，打算怎么做？”</P>

他……能怎么做？他现在是魔……</P>

云殇厄目光黯淡了下去，他正要自嘲，却听木明昔嗓音轻缓道：“还有一个时辰就是子时，你现在是魔，会更方便潜入进地下拍卖场，你……”</P>

“我去。”云殇厄不假思索道。</P>

“好。那你先休息。”木明昔颔首，侧身走向门外。</P>

云殇厄鼓起勇气喊住她：“明昔，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吗？”</P>

“没变过。”木明昔顿了顿，嫌弃道：“待会儿别让我见到你蓬头垢面的样子，丢人。”</P>

“……好！”</P>

门被推开又被关上，寒风吹灭了烛火，屋内只剩下洒进来的月色。</P>

云殇厄坐在地上，他喃喃自语地重复道：”好！…好！…”</P>

一滴泪落在地上，云殇厄蓦地笑出了声。</P>

这时那月色里的影子汇聚成了一个抱胸站着的人，那人讥诮道：“天真！”</P>

“谁？”云殇厄警惕地眯起眼，却看到自己的影子借着月光大喇喇坐在椅子上，仍是抱着胸道：“自然是爷，怎么？还不知道爷是谁吗？”</P>

云殇厄心中震撼，面色蹙眉道：“你是，第二个我？”</P>

不等影子回答，云殇厄否认道：“我以前从来没和你感应过，你到底是谁？魔族的本体？”</P>

“蠢货，以前那是爷被你和木明昔压制住了。”影子冷笑道：“现在你入了魔气息不稳又无法掌握魔气，自然压不住爷了。”</P>

云殇厄站起身质问道：“关明昔什么事？”</P>

影子桀然讥笑道：“想知道？待会儿让爷和他们去地下拍卖场，回来爷就告诉你。”</P>

“做梦！你休想再蛊惑我！”云殇厄抄起床头的瓷器砸了过去，随即唤出厄然鞭，但厄然鞭却在影子的手上。</P>

瓷器砸碎在地上，影子看都没看一眼。</P>

他无实物的身体握着两条“长蛇”般的鞭子嗤之以鼻道：“看看，你现在就是个废物，让你去地下拍卖场，搞砸了木明昔的计划不说，你还会给她添乱。”</P>

“还有，爷再和你说一遍，爷就是你，是爷和木明昔一起救了你，再听不进去，爷不介意哪天直接取代了你。”</P>

云殇厄不为所动，冷冷瞪着他道：“有本事你现在就取代我，光放屁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