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明昔淡淡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拿出绣帕擦着手上残留的血:“太子殿下打算怎么谢我?”
她清婉明丽的容颜在魔族失去月亮的夜晚让人看得并不真切,尤其是黎斐刚流过血的眼睛。
他反问道:“你给孤体内放了什么东西?”
“东西挺多的,你想知道哪个?”
“……除了那条线和沁烧毒还有别的?”黎斐神色微顿。
木明昔笑了笑。
“……”
黎斐眼皮微跳,竟是忍不住失笑片刻。
这才是她啊。
黎斐闭了闭眼,此刻感到无比的畅快。
他明白木明昔的聪明狡诈,也晓她的不怀好意,但在被她一次次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之后,黎斐竟然破天荒的觉得,她比任何人看着都要顺眼多了。
“刚刚让我脱离控魂钉桎梏的是什么东西?”黎斐认栽道。
“一线牵,种在你的心脏…换魔族的话来说,就是在你的魔元上系了一条绳子,可以在你魔元消散时裹住魔气不让其流失。”
木明昔淡淡说:“不过,你的一线牵虽然是我下,但我保证不了它能保护你的魔元多久,若哪日控魂钉的力量冲破了一线牵,那我也没办法。”
换言之,你死了我也尽力了。
黎斐阴恻恻道:“费这么大劲救孤,就不怕孤好了之后杀你吗?”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木明昔笑了笑。
一线牵由她掌控,一旦黎斐有任何不对劲的苗头,她抬抬手指,那条隐秘的绳子就能直接让黎斐的魔元四分五裂。
唯一的副作用,也只是她失去三成灵力而已。
黎斐坐在木明昔身侧,突然倒向了她的肩膀,有气无力道:“让孤枕一枕,孤太累了。”
“……??”
这应该是你和我说的话?
木明昔奇怪地看了黎斐一眼。
看来死亡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包括这个半个时辰前无数次不可一世地说要杀了她的人。
不过木明昔没有时间和他继续耗了,意有所指道:“抬头看看吧,你魔族的百姓,可正被你的父王无情杀戮呢。”
黎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蓦地一惊。
华胥鼎!
…
妖族从灵智未开时就生活在丛林深山之中,因此妖族的王都也建在了雾气腾腾的祁山桦棣下。
比起仙族的巍峨壮阔、魔族的诡秘幽深,妖族的领地更偏自然化,街市上遍地是花草蔓延,藤蔓灌木,也随着四季更迭变化。
妖族皇宫的筝樾大殿也是如此。
譬如大殿石壁上月见花攀岩盛开时,落下的月季也在争奇斗艳。就算是是歌舞升平的宴会上,每一位兔精舞姬也会因为妖族现下流行沧月花,而特意定制长裙。
在勾人的沧月花气息下,兔子精妖娆的舞姿亦会更加动人心魄。
与此同时,带着紫色头花的狐狸精弹着琵琶,频频朝妖皇暗送秋波。
这是妖族每日上朝常态。
这不,坐在席位右下方的旻晖年只望了一眼身边美人环绕却玩味看着狐狸精的妖皇,便识趣地站起身:“陛下,尔等先行告退。”
妖皇甚是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余光扫过跟在旻晖年身后玄灰色劲装的青年时,忽然道:“旻相,朕记得旻小将军也老大不小了,府中可有姬妾?”
“陛下说笑,这小子一心扑在带兵打仗上,对男女情事是一窍不通。”旻晖年道。
“哦?”妖皇推开舞姬坐直了身子,握着手中的酒杯看向旻渊。
“朕听闻仙族都在传他和一个叫什么夕什么的人族女子在飞花岛很是亲密,难道旻小将军不喜欢妖族热情奔放的女子,反而喜欢人族那套唯唯诺诺、弱不禁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