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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沈宝新开车前往明报。</P>
到了明报楼下,停好车,如往常一样,在街边的报亭买了一份《东方日报》。</P>
《孤舒子墨,沽名钓誉,不知人伦,乱写一通!!》</P>
引入眼帘的,就是极具攻击性的文章标题。</P>
这下子,倒是令沈宝新眼前一亮。</P>
拿着报纸匆匆回了办公室,连一贯的早茶都没泡,直接坐在椅子上开始审读起来。</P>
这篇檄文,霍耀文撰写后,又经过李道光这个专业的“檄文编辑”的二次修改,不仅攻击性更强,连带着把《天皇日报》都给一并骂了。</P>
当然这事李道光也跟霍耀文说了一下。</P>
霍耀文听李道光连带着把《天皇日报》也给谩骂了一顿,不仅没有不悦,反而很高兴他的修改,当时霍耀文是没有想到,只琢磨着反驳孤舒子墨的文来,却忘记了罪魁祸首《天皇日报》。</P>
“……畜生尚且知养育之恩,阁下却是不知何为人伦道德……”</P>
沈宝新看报很快,在看到这行字后,哈哈一笑,嘴里说道:“不错不错,没想到霍生写起骂人文章来,却也是不留痕迹,简单一句话道出此人连畜生都不如,厉害厉害。”</P>
整篇文看下来,沈宝新几乎所有隐晦的骂人的内容都能看懂,唯独最后一行内容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皱着眉头,深思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P>
这段话,不可能是霍耀文无缘无故的写出来,毕竟这不是普通的文章,而是一篇以骂人为主的檄文,哪怕是最简单的一句:“阅到此处,再也难以审读下去”,都是在骂那个叫孤舒子墨的人,所撰写的文章让人不忍直视。</P>
所以这最后一段内容,断然不是这么简单。</P>
可沈宝新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这句话到底是何深意。</P>
“哐当”</P>
此时,金镛拿着一张白色信封走了进来,随口说道:“宝新,聂花苓和她先生邀请我到美国参加一场“国际写作”交流会,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P>
“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看看这段话是个什么意思。”沈宝新没有在意金镛所说的话,而是直接招呼对方过来。</P>
金镛面露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接过沈宝新手中的报纸,看了一眼说道:“又是东方日报?”</P>
“你先看看这个文,帮我琢磨一下这最后一段话是个什么意思。”沈宝新连忙道。</P>
“好吧好吧。”</P>
金镛看好友坚持,只好点点头,一点点的看了起来。</P>
对比沈宝新看报纸的速度,金镛就慢了很多,这篇霍耀文撰写又经过李道光二次修改的檄文,他看了差不多五六分钟。</P>
“若汝老母有生养之,却无教诲,那你且留在原地不要走动,待我买几个橘子去,回来在跟阁下说道说道何为人伦,何为道德。”</P>
看到这最后一段,便是沈宝新一直不懂其中所隐藏含义的那句。</P>
金镛看完后,眉头一皱,瞥了一眼沈宝新道:“你看不懂最后这一段?”</P>
“是,你知?”</P>
“有点糊涂,不过我好像在那看到过这两句。”</P>
金镛指着最后一段中:你留在原地,我去买几个橘子,这两句。</P>
“那?”沈宝新忙不迭的询问道。</P>
“让我想想。”</P>
金镛微眯着眼,深思了好一会儿,仿佛是在回忆脑海中曾经看过的文章,忽然灵光一闪,连忙拉着沈宝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P>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金镛办公室。</P>
“到底想没想起来?”沈宝新连忙问道。</P>
金镛在诺大的书柜中翻找着什么,终于是找到一本有些年头的书,打开来找到这段话,看完以后,停顿了几秒,顿时不顾旁边沈宝新疑惑的眼神,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P>
头一次看金镛笑的如此不顾形象,沈宝新满头疑惑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啊。”</P>
金镛指着书笑道:“你自己看,就在这。”</P>
沈宝新接过书,看着哪一页内容,很快从头阅到尾,在看到其中一段:</P>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望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P>
沈宝新愣了几秒,看着此书上的内容,又看了一眼《东方日报》上刊印的内容,仿佛是明白了什么,跟金镛一样放声大笑,</P>
一边大笑一边说道:“有趣有趣,“我是你爸爸”,哈哈哈,这霍耀文到底是怎么想出这种骂人方法的?我是头一次看到这种,真应了那句后生可畏啊!”</P>
一旁的金镛笑毕,似乎是回忆到了过往,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朱自清先生撰写的《背影》散文集。1946年的时候,我在杭州《东南日报》任外勤记者,当时因李公朴、闻一多先生被害,国内震动,就此事报社派我奔赴成都采访过朱自清先生,临行前,他送了我这一本书。”</P>
随即,金镛便不在想这些事情,笑了笑:“我只是没想到那位霍小友也读过这本,还活学活用拿到了檄文上来。”</P>
沈宝新笑了好一会儿,直到肚子痛了,这才稳定下来,感叹道:“看来这往后我还是要多读书才行,否则要是有人突兀的说了一句话,我不知其意,是夸是辱,分辨不清,岂不是让人背地里笑话。”</P>
金镛听后,笑笑道:“谁能想到还能借文骂人,如你所说,少读书的人,不知其意,真是被人骂了都不知。”</P>
“你说这《天皇日报》的人能不能明白这个意思?”沈宝新忽然想到什么,忙不迭的问道。</P>
金镛摇摇头:“我怎知,朱先生的这本散文集虽然出版的不多,但想来香港还是有不少人看过的,至于能不能够想起来,这就不得而知了。”</P>
沈宝新道:“你等会让人把这篇文拿给下面的人排版。”</P>
“怎么?”金镛不解。</P>
“我想很多人不明白这意思,不如我们把这篇文刊登到明报上。”沈宝新哈哈一笑。</P>
金镛醒悟过来,指着沈宝新无奈的笑道:“你啊你,真是不放过一点机会啊。”</P>
“你又不是不知最近几日东方日报和天皇日报的报纸销量都涨了?虽然这事跟我们明报没什么瓜葛,但我们只是刊登这篇朱自清先生的散文而已,又没参与进去,你说对不对?”</P>
金镛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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