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么着他了么？</P>
他趁先生低头看课本时，偏头望着盯着自己出神的时吟斟酌了许。</P>
“时……公子，你，有事？”</P>
手偏支着头的时吟这才转动眼珠子，焦点落了他的眼睛上，与古瑟对视着。</P>
他沉默了许才开口。</P>
“你，是不是不讨人喜？”</P>
闻言，古瑟纳闷的皱了皱眉头，甚是迷惘。</P>
这人，不好好上课，到底在想着甚？</P>
古瑟着他的问话低眸，目光落在他别致的耳坠子上。</P>
想了想。</P>
“不讨人喜吗？……估计是吧。”</P>
这话，他确实说的不错。</P>
从出生以来，从就没有人喜欢于他，这还真是事实。</P>
除了……自己那内心卑微的母亲！</P>
古瑟对于这话题并不想继续，他也并不想在上课时与人聊天。</P>
于是便移开了目光，视了先生讲课。</P>
然，时吟却似乎很感兴趣。</P>
他盯着古瑟的侧颜，打量了许。</P>
“为何？”</P>
隔了那么几分钟又突然开口。</P>
古瑟没回应，他依旧目光不移的盯着讲课的先生。</P>
当时吟以为他不会回应自己时，古瑟却目光盯着先生，开了口。</P>
“出生，因为出生低贱，及人心的嫉妒与欺压心理习惯。”</P>
古瑟顿了下，拿起笔架上的笔，在砚台里蘸了点墨，一边落下作了笔记。</P>
“……人性使然，喜欢欺压比自己身份卑微的，害怕敬畏比自己身份高等的；遇到比自己低微的，就会想着如何欺负碾压，且还见不得比自己强、优秀，遇到身份高贵的，就会想着如何攀附巴结。”</P>
听着古瑟诚然现实的话，时吟眸光稍沉了许。</P>
他微眯了眸，打量他了许。</P>
这其中，他懂。</P>
只是，古瑟虽说的平静，没有叹息，但他不只为何，却听出了他心中的痛楚，及心中的凉薄。</P>
古瑟的身份他知道，他所处的及经历过的，他都有派人查过。</P>
出生卑微给他带来的酸楚，他虽无法感同身受，但他，理解。</P>
“……你为什么不攀附巴结?”</P>
时吟无来由的冒了句。</P>
虽不会安慰，或许本应该置与同议，但他就莫名来了这句。</P>
古瑟斜眸瞟向他，将这无甚表情，波澜不惊的贵公子打量了遍。</P>
收回目光投向课堂的先生才道。</P>
“我没那般殷实过硬的身份，亦不是那种性子。”</P>
尚且年轻气盛，才说得出这等话来。</P>
古瑟没有叹气，反倒时吟，默自的轻吁了口气。</P>
他的目光勿移，始终都落在古瑟的面上。</P>
按年纪算来，他比古瑟大，估计大了那么五六岁。</P>
他冠礼时，他尚且未束发。</P>
如今他束发年纪，他已过了行冠礼。</P>
二十二余年了。</P>
所以，现在古瑟近十六，他已二十二了，比古瑟大了近乎六岁。</P>
他比他活的长，都未曾有这份感慨，而他，才不过来世未曾洗礼，就诸般如此。</P>
想来，受了不少委屈跟世间的凉薄吧。</P>
时吟目光在古瑟白净秀气的侧颜打量，最后落了嘴角。</P>
他的嘴唇微薄，红润且嘴角微微上扬，有着恰到好处的怡人弧度，显得他有几丝温润如玉易让人亲近。</P>
——但看他眼眸，却又多了几分清凉，这一镶凑，让人觉得温润的同时，又显得冷清了点。</P>
不过，若添上他温和安静的性子，却又让人感觉清冷不起来。</P>
倒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儿。</P>
只是……</P>
然，怕只是正因他这性子，觉得好欺负，才让人生了不少欺负他的心思。</P>
“你若性情清冷点，估计也会好过点。”</P>
斟酌许，时吟提点了句。</P>
古瑟写字的笔一顿。</P>
这人……是在为他考虑?</P>
他继续把字写完，搁了笔才抬起眸来，无甚波动的盯着认真看着自己的时吟。</P>
稍许。</P>
“公子的意思是，让古某，心性生的冷硬点么？”</P>
说白了点，就是心狠点吧。</P>
时吟确认的点点头。</P>
“他们那些欺负你的人，不过是比你心硬无情点罢了，只要你的心比他们更冷硬，玩不过的，只有他们……”</P>
“无钱的怕有钱的，但有钱的，怕不要命的。”</P>
他顿了下，又补充。</P>
古瑟顿了下。</P>
这人，莫不是将自己查了个透底吧？</P>
沉默了一秒，他手握拳噗嗤轻笑了声。</P>
“时公子莫不是给古某的曾经往事，查了个彻底吧？”</P>
被当事人直接揭穿查底，时吟微皱了皱眉头，倒未觉尴尬。</P>
他无谓的挑了下眉角。</P>
“看古公子时常被欺负，忍住不住好奇，本想以古家古公子的身份应该不至于此，但，事实却不然。”</P>
“可吓到时公子了?”</P>
古瑟笑语了句。</P>
聊了几句，发现这时公子并无甚恶意，字字句句都是说的关于自己。</P>
且，还教导自己如何不被欺负。</P>
想来也是好人，便不那么隔阂了。</P>
时吟骤然轻缓摇了摇头。</P>
“并未。”</P>
并未吓到，只是真意外。</P>
意外他受的种种。</P>
更多的，竟然有那么几丝心疼。</P>
两人彼此打量。</P>
沉默了几分钟，时吟又突然认真道了句。</P>
“想不被欺负，那就自己变强吧，……你，想学武么？如果想，我可以教你。”</P>
闻言，古瑟捏书卷的手指微顿了下。</P>
心尖，莫名的被触动了下。</P>
这人，莫不是跟剑术先生一个心思?</P>
瞬间，古瑟于他，有了疏远之意。</P>
他脸色顿了下。</P>
整理情绪后，勾起嘴角同他微笑了下。</P>
“谢谢，不用了。”</P>
直接拒绝了。</P>
一个剑术先生已经让他无力不知如何应对了，再来一个，他实在应付不来。</P>
——他对同性之好，实在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