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P>
天刚亮,凉生就醒了,雨也在那个时候停了。</P>
他睁眼只看到朱阳箐趴在他床沿睡着了,没有看到古瑟。</P>
微蹙了眉头,伸手过去在朱阳箐脸上拍了两下。</P>
“喂,醒醒,起来了。”</P>
朱阳箐迷蒙中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的盯着凉生看去,眨了好几次才将自己惺忪的眼睛回归到正常视线。</P>
“醒了?”</P>
说着就起了身,一边理着自己的衣衫。</P>
“饿了没?我去让人给你准备早膳。”</P>
“小瑟呢?”</P>
凉生却不管这个,只开口问古瑟。</P>
整理衣衫的朱阳箐手一顿,立马脸色不好的望着他,打量了他几眼。</P>
“……这样的人,你觉得值得吗?你都这样了,他却不见了人影。”</P>
他替凉生心里不平衡。</P>
“老实说,你这一身伤怎么来的?是不是也是因为他?”</P>
朱阳箐皱着眉头,脸色极不好看,话里带着埋怨。</P>
这样薄情的人,怎配他殿下的爱?</P>
凉生面对朱阳箐对古瑟的否定,脸色亦沉了下去。</P>
他轻叹了口气,瞟开了目光,盯着帐幔上的花纹。</P>
“这就是爱与被爱的区别。”</P>
说罢,又认真的盯着朱阳箐。</P>
“这是我缠着他,他好不好,是人家的自由,而我好不好,便是我的问题了;——既然爱着,就要好好的爱着,问什么值不值得做什么?”</P>
“说吧,他人呢?”</P>
那样的话,他虽是安慰朱阳箐,但也是安慰自己。</P>
他知道,古瑟肯定回去找时吟了。</P>
但,这是他执着于他,他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对自己好,或爱自己。</P>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就应该坦诚,不应计较什么值与不值得。</P>
不然,又怎么能说爱,或喜欢?</P>
喜欢和爱,都是自己的问题,就是因为喜欢或爱,才不会计较那些,不是么?</P>
朱阳箐看到了凉生安慰自己话后的忧伤。</P>
他迟疑了许,低了头,说的犹豫。</P>
“他,昨晚把你交给我就走了。”</P>
闻言,凉生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将他这几十年一路走来的遗憾和忧伤都叹息了遍。</P>
“是吗?”</P>
淡淡的回应了句。</P>
“所以我才说:你这样值不值得。”</P>
朱阳箐嘀咕了句。</P>
话音刚落,一丫鬟就奔了进来。</P>
“公子不好了,门口,门口,古公子晕倒在门口了……”</P>
“什么?”</P>
这声担心的问句是出自凉生,未等朱阳箐反应,他就接了话。</P>
“古公子,晕倒在大门口了,估计,估计昨晚就倒在门口的,他衣裳全都湿透了……”</P>
再次确认,凉生二话不说就爬了起来,明明伤口痛得他倒吸了口气,他也不顾,甩了被子便下了床往外赶。</P>
“人呢?”</P>
“阿颜,你慢点,注意自己伤口!”</P>
朱阳箐跟在身后急喊。</P>
凉生的性子他清楚,虽然担心,但却不敢制止。</P>
“在屋外。”</P>
丫鬟即跟了身后。</P>
来到屋外,凉生便看到两下人正架扶着古瑟,他人还是昏迷的状态。</P>
刚才着急一动牵扯的伤口已经渗出血来,透过包扎的布条渗染了外面的衬衣。</P>
他也不管不顾,几步跨上前,弯腰横抱起古瑟就往房间走。</P>
“让人准备几件干净的衣服。”</P>
经过朱阳箐便随即吩咐。</P>
“还不快去!”</P>
朱阳箐随即就命令了身边的丫鬟,丫鬟应了就慌忙下去准备了。</P>
“……阿颜,我来吧?”</P>
看着凉生将古瑟放了床上后亲力亲为的替其脱湿衣裳,明明都渗血了,也不顾自己伤口,不忍开口。</P>
“不用!”</P>
凉生直接拒绝,看都没看他一眼。</P>
朱阳箐盯着凉生胸口的伤口血印越染越宽,几乎欲要滴下血来,而他本人,却随毫不顾。</P>
朱阳箐于旁边木头似的站着,却沉深的叹了口气。</P>
“……你既然这么想护他,若你死了,谁来护他?你看你,伤口都裂开了,继续这样流血,你会流血过多而亡的,昨晚的血,流的还不够多吗?”</P>
凉生若无其事的眼角瞟了他眼。</P>
“我若这么容易死,还求之不得!——别在这里杵着,去弄点热的东西,我也饿了。”</P>
话刚好,凉生已脱了古瑟的上衣,他随手捞了床单就裹了古瑟身上。</P>
朱阳箐呆看了眼他的操作,顿了下。</P>
知道这是他故意支走自己,不想自己看他家古瑟的身体。</P>
于是,他识趣的就应了句。</P>
“哦,好。”</P>
便转身出去了。</P>
左右奈何不了这小少爷,只能由他意了。</P>
待朱阳箐走后,凉生替古瑟脱了下半身的衣服,然后直接裹着那床单,抱起人就往那天然温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