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些风，会凉，披上。”</P>
他就那样直接披了古瑟身上，一边说着，一边替他系好带子。</P>
古瑟呆愣愣诧异的看着凉生，又是失神。</P>
一个从小没得到过什么关心跟温暖的人。</P>
于这，他怎可能不触动?</P>
古瑟跟着凉生来到了后院园子里。</P>
园子跟他在私塾的院子一样。有水榭。</P>
看来，凉生应该是特别喜欢这样的水榭亭子了。</P>
一路无言。</P>
他在水榭的石桌边坐了下来，古瑟则立了他旁边的水榭扶栏边，侧身而立，他的目光正平静的打量着水榭外的水面。</P>
水面凉风习习，偶泛起水面涟漪点点。</P>
此时节，桃花已败，绿枝丫衬了满枝头，花蒂在其上倒显得有些微小不起眼了。</P>
古瑟就那样看着水榭边的桃树愣神。</P>
而凉生，于石桌边支头，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P>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P>
正当凉生欲打破这安静时，古瑟突然盯着那满是绿枝丫的桃树低吟了句。</P>
凉生意外的稍顿。</P>
这诗句虽不应景，却，表达的是他的心情?</P>
明明好好的一段景，于他嘴里吟出，竟有了那么几丝凄凉。</P>
闻着，凉生默自无声的轻吁了口气。</P>
他缓了缓自己被古瑟隐染的心情，起身走到了他身后，亦随他而立。</P>
“这突然之间，怎就蹦了这么一句来？”</P>
故笑语。</P>
古瑟回眸看了他眼，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后，又投了栏外水面。</P>
他没有立即回复凉生，而是沉默了许才开口。</P>
“……人生来善良，可世人却教会了我们险恶，而这，亦成了常态，呵。”</P>
他说着，不由的冷笑了声。</P>
凉生却因为他这声冷笑，心一怵，背脊发了丝凉。</P>
他面前单纯的孩子，估计，已经开始被世态玷污了。</P>
他的心，也因此被利刃刮过，一瞬心疼。</P>
他本想以自己的说辞改变古瑟心里的想法，他没开口，便被古瑟的话给打断了。</P>
他突然回眸盯着他说。</P>
“先生不是一直说要教我剑术么？什么时候可以履行?”</P>
这直生生的话，任让凉生一时反应不过来。</P>
他在古瑟平静无澜的眼里，看到了从没有过的清冷，不是他那性子里的斯文，而是斯文下，透着的冷漠，几乎，察不见。</P>
尽管不想他变成如此，但他却无法拒绝。</P>
他于自己怀里摸了本剑谱递了他面前。</P>
“这是招势，等你学会了，我再将口诀教给你。”</P>
这剑谱他本来早就想给他的，奈何最近事发频频，古瑟身体也没康复全，老是受伤，担心怕他不顾身体练习，所以一直没给他。</P>
古瑟盯着他递面前的剑谱目光一艳，又暗淡了下去。</P>
他迟疑了许。</P>
“谢谢！”</P>
道了句谢，便接过了。</P>
凉生看着他低眸随手翻看着。</P>
“……刘啸，你不要去动他，这事，我帮你处理，你现在是学子，不宜染污点。”</P>
凉生怕他自己行动，于是提醒。</P>
古瑟翻看剑谱的动作一僵，沉默了许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凉生。</P>
“先生多虑了，我动不了他。”</P>
他开口时，神色平静，亦露了丝温润开朗的笑来。</P>
他没想凉生看出了自己的心思。</P>
但他又怎么会知道，其实，他了解古瑟比了解自己还了解。</P>
以古瑟的倔强性子，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受了这种屈辱，还会若无其事?</P>
且，他也不会了解，凉生是什么性子，也不知道，凉生会为了他，做到什么地步。</P>
而他这违和的笑意，更让凉生觉得，他不会放过刘啸。</P>
有可能他现在不会动手，但以后，他一定会还回去的!</P>
凉生静默的盯了几秒这样有几丝陌生的古瑟，后轻点了点头。</P>
两人相对望了眼，各自的目光又投了栏外。</P>
安静了许。</P>
古瑟突然回眸望着凉生，脸上带着丝温和的笑意。</P>
“待先生伤势好些，我就不经常陪先生了，我要把心思放秋后的考试上，还望先生理解。”</P>
凉生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而于这，他也没想过要占他时间。</P>
他想的，亦是来日方长。</P>
他了然的点点头。</P>
“嗯，那，……等你金榜题名时，我陪你一起进京。”</P>
古瑟于凉生的话诧异的一顿，那眼色一闪而过，又归平静。</P>
也对，若真金榜题名，凉生怎么可能会放任他一个人去京城?</P>
不过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P>
他默了几秒，后点点头。</P>
“嗯，好!……之后剑术问题，也仰仗先生了，先生到时，可不要吝教?”</P>
他转念一想，凉生左右都是对自己好的，或许他在身边，他乡异地，他也不会那么孤单吧。</P>
……至于时吟，他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所以……</P>
便有了后面的这句调侃。</P>
闻言，凉生确实被震惊得愣了许。</P>
他没想，古瑟就这样接受了自己。</P>
他嘴角挂了抹欣然的笑，点头。</P>
“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