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替她复了仇，但也无济于事。</P>
一切，回不到从前了!</P>
当暖栀醒来时，已是半夜。</P>
家仆替他们房间燃了烛台，却并未来唤醒这趴在床沿睡着的古瑟。</P>
只见得这小少爷如此待自己身为侍女的妻子，她们都不甚羡慕，亦替他痛失孩子感到惋惜。</P>
看到趴自己床边守着自己的古瑟，暖栀不甚感动，亦心疼。</P>
她兀自的坐了起来，颤抖的手，犹犹豫豫的才去摇醒他。</P>
“少爷……”</P>
只一声，古瑟便抬起了头来。</P>
看到醒来的暖栀，他自然高兴。</P>
“醒了？饿了没？”</P>
一时没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哭过般。</P>
听得暖栀震惊的呆愣了下。</P>
面对古瑟，暖栀心里觉得愧疚，她望着古瑟轻摇了摇头，便兀自埋了下去。</P>
“嗯，不饿，谢谢少爷……还在这里守着暖栀。”</P>
古瑟轻舒了口气，扒着床沿起身坐了床沿，因为腿麻了，他只能如此了。</P>
他伸手抚了她的头。</P>
“客气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连累了你!”</P>
他不敢在她面前叹息，怕她听了更难过，所以，只轻轻的长舒了口气。</P>
这话一出，暖栀忽然就泪流满面，泪水啪嗒啪嗒的滴了被褥上，一滴滴在被褥上晕开来。</P>
“是暖栀对不起少爷，给少爷招了黑，还总是给少爷惹麻烦……”</P>
他说过让自己把孩子给留下的，可，自己还是给做掉了。</P>
她没有听他的话，还害他担心自己，让他在这里一直守着自己。</P>
是她，连累了自己少爷!</P>
从大夫说出喝的堕胎药，古瑟不用她说也知道是她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才喝了堕胎药，且，想‘害’这个孩子的，也只会有她。</P>
他抚她头的手顿住，迟疑了许，才拿开。</P>
他终是在她面前叹了口气。</P>
顿了许，才低低的开口。</P>
“既然不想要，做了便做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怎么这么傻，自己一个人在房里做，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幸亏我发现及时，要是晚点……罢了，没出事就好，这身子，记得好好养着，别落了病来，自己注意点。”</P>
看着如此的暖栀，古瑟只得安慰，并交代。</P>
人都说生孩子，或流孩子，都是生死存亡之际，鬼门关走一遭，且最是伤身子，如此，他才交代她好好养着身子的。</P>
他不懂，只听着老一辈人说的，便如此交代了。</P>
暖栀还是个孩子，他多少比她懂点。</P>
暖栀一边擦着止不住的泪水，一边听话的点点头。</P>
看到她止不住的泪水，他忍不住伸手过去，拇指替其擦着。</P>
“……孩子没了也好，免得你今后面对着想起伤心事，这样挺好的；……今后再找个自己喜欢的，生个孩子，一家人过着幸福简单的日子，这样过一生，亦挺好。”</P>
经历见过的太多了，古瑟突然间不再向往那些王权富贵的生活，反倒挺羡慕那些平民平静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一生一世一双人，虽日子不富裕，但心底快乐！</P>
而这样的生活，挺适合暖栀的。</P>
他想的挺简单幸福的，暖栀却不这么想。</P>
因为她，至始至终，都喜欢着他。</P>
只是……</P>
暖栀无法说什么，她亦不能表达什么，只是那泪水，始终都忍不住的流，如决堤的河。</P>
这一切的苦楚与不甘，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P>
也，只能她自己承担。</P>
她于自己少爷面前，没有任何资格谈论，或要求什么。</P>
他已经待自己很好了，好得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回报他。</P>
望着暖栀泪流不止的模样，古瑟心里很是难受，亦心疼。</P>
面对如此的她，他忍不住将她轻轻的拥了怀里，轻声安慰。</P>
“好了，别哭了，你现在这样不宜伤心，免得伤了身子，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去做。”</P>
暖栀只连连摇头，下巴搭在古瑟的肩侧，泪水瞬间就浸湿了他的衣裳。</P>
古瑟觉得自己继续如此于她温柔，暖栀估计哭得更伤心。</P>
于是，他轻推开了她，自行起了身，平静的望着她。</P>
“你先休息会，我去弄吃的，别哭了，你越哭，公子我越觉得对不起你。”</P>
为阻止她继续哭，他不得已说了这样的话。</P>
但，也是实话。</P>
暖栀愣怔僵了许。</P>
蓦然就止了眼泪，她慌忙擦了脸上的泪水。</P>
“对不起，让公子为难了!……公子不要在意，暖栀从没有觉得是公子对不起自己，恰恰相反，暖栀觉得，因为有公子，才感觉到了人间的温暖……”</P>
古瑟意外的一顿，目光一艳，忽垂了眸，一抹难过一扫而过。</P>
若不是他，她也不至于面对经历这些，不是么？</P>
等他再度抬眸时，脸上挂了温柔的笑意。</P>
他望着暖栀温柔的欣然一笑。</P>
“世间很美，自是值得。”</P>
这样的话也不过安慰她。</P>
因为他，从来没有觉得世间很美。</P>
但不能因为自己觉得如此，就去摸黑他人的世间观，让其对世间失望，不是么。</P>
他望了眼屋外的天色，即补充。</P>
“好了，你等着，我去拿吃的，今天不早了，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做。”</P>
暖栀因为古瑟牵强却毅然明媚的微笑，愣了许。</P>
后点点头。</P>
“嗯，谢谢公子。”</P>
古瑟只望着她温柔的微笑了下，便转身出去了。</P>
暖栀不知道，他刚转身，那抹温柔明媚的笑，瞬间就沉落了，变成了疲倦的落寞与无奈心痛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