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了两眼有些憔悴瘦弱的古瑟，寻常的开口。</P>

古瑟懵了秒，他没反应过来古玟这话是客套，还是真心话。</P>

但他一样轻摇了下头。</P>

“没有，倒是辛苦大哥了，凡事都是你在操劳。”</P>

古玟只望着他微笑了下。</P>

看他如此拘谨，他便改了端坐的姿态，稍挪了身子，倾身靠近案桌，单手于案上支了头，偏头笑望着自己的小弟弟。</P>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P>

随口回应。</P>

目光打量了两眼搬古瑟面前的糕点，看他不动，便自己带头去取了块，拿来就咬了口吃着。</P>

“……还不错，吃点?”</P>

古瑟一直规矩的坐着，僵硬着身子，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伸了他面前的碟子里，毫无拘谨的拿了块就吃。</P>

闻言，他顿了下，才拿了块来吃。</P>

吃的动作，缓慢且心不在焉的样子，目光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这稀来客——古玟。</P>

看如此拘谨的小弟弟，想来，让他开口找话题聊，应该很难了，所以只能他自己开口找话题了。</P>

他就那样无拘的偏支着头望着古瑟，三口将手上的糕点吃完，五个手指弹了弹其上沾的糕点屑，不急的开口。</P>

“……平常馆子里太忙了，都未曾来看过你，几个弟弟妹妹中，我就见你见的少，这一眨眼，你都娶妻了……”</P>

还长得如此的俊美可人。</P>

古玟缅怀温柔的话语，平静的却似乎没有半丝的感慨。</P>

估计，这就是说话的高境界。</P>

古瑟只平静的望着他，没有接话。</P>

“因此，我们明明都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是如此的生分。”</P>

这话，古玟有几丝感慨，古瑟听了出来。</P>

不过，是否真心，他揣摩不出。</P>

这话，古瑟不知如何回答他。</P>

他沉默了半许，古玟都没有再开口，觉得这样再不搭话，就不礼貌了。</P>

他斟酌了许，吃了手上最后的一口糕点，嚼了咽下才接话。</P>

“虽是生分，但毕竟是兄弟，流着相同的血液，情分，还是有的；哥如此辛苦为这个府中，所有付出，大家都看得到的。”</P>

他说的诚然。</P>

古玟这个哥哥虽未曾接触过，但不曾为难过他，他于他的好感度，今日次一见，还是有的。</P>

听到古瑟的真心话，古玟欣慰的笑了。</P>

他放下自己喝空了的茶杯，将古瑟面前的茶杯往他面前推了许。</P>

“那倒是。”</P>

古瑟诧异的看了眼推来的茶杯，稍犹豫了许，便拿起就喝了。</P>

——他还真渴了。</P>

如此动作，可见古玟的贴心细致。</P>

看古瑟放下茶杯，他又拾起茶壶替其添满。</P>

“功课做的如何？秋后科举，可有把握?”</P>

古玟唤了个话题，茶满话刚好，两个人的茶杯都添满了，放下茶壶，才抬起眸来望着古瑟。</P>

天生气质温柔的目光里，有着哥哥的真诚温柔。</P>

古瑟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想了想。</P>

“应该行吧。”</P>

说着露了丝尴尬的笑来。</P>

古玟第一次看到他真心的笑意，不免愣了下。</P>

果然，挺可爱的，他这小弟弟。</P>

“什么叫还行？没有把握吗？没好好做功课?”</P>

打趣的问了几句。</P>

“嗯……”</P>

古瑟于这自己面前毫无芥蒂的大哥，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P>

他突然发现，面对那些特别虚伪的人，他能应付得游刃有余，反倒这坦心待自己、第一次面对的哥哥，有些手无局措。</P>

“听说你一般喜欢沉迷于书籍功课，但，凡事讲究劳逸结合，这样才有效果，不会疲倦；……明日课堂放假吧，跟我去馆子可好，开开心界，或许更有效于你做功课。”</P>

古玟笑着接过古瑟回应不下去的话，说的亦真诚。</P>

这是……古玟想带他去开眼界，学习实践的东西，而非单纯的开所谓的心界吧?</P>

古瑟诧异的望了他眼，愣怔了许，后点了点头。</P>

“嗯，好，谢谢哥！”</P>

……若是自己这哥哥早与他接触，或许，他心里也不曾这么灰暗吧？</P>

古玟温柔的望着他偏头轻摇头一笑，即起了身，一边理着自己的衣衫。</P>

“你是我弟弟，不用这么客气；——那我明早在府门口等你，记得来。”</P>

古瑟即礼貌的跟着起身，点头。</P>

“好。”</P>

“嗯，时辰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这几日你应该也没休息好，好好睡一觉。”</P>

古玟始终都带着温柔的微笑，话语也是温柔的，亦透着体贴。</P>

“嗯。”古瑟点头。</P>

“那我走了，明日见!”</P>

古玟说完，望了眼古瑟，才转身往外走。</P>

“嗯，明日见!”</P>

古瑟应着，绕过案桌，送了他到门口。</P>

看着他走出院子，他才关了房门，回到案前木讷讷的坐了下来。</P>

……古玟突然的到来，确实让他意外，及受宠若惊的。</P>

原来，自己的大哥，真的是如此温柔的吗？</P>

他，对每个人都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