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庭大仙跟着通惠大王去了上方山,没有带采雷官。</P>
通惠大王借着水遁来去,在太湖这种地方,须臾便拉着金庭大仙消失于无形之中。</P>
采雷官留在金殿,白象龙朝他讪讪笑了一声,道:“前辈,我先告辞。”</P>
采雷官眯着眼睛,突然发现一件事情,问道:“你最近和都衡混在一起?”</P>
白象龙一顿,拱手道:“都衡殿下闲来无趣的时候会来寻我。”</P>
采雷官看着白象龙,眼眸中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光芒,道:“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得偿所愿?”</P>
白象龙见已经被他发现,便坦然笑道:“前辈看出来了?不错,都衡殿下赠了我一滴精血,一道龙气,足以令我不断朝着真龙修行了。”</P>
采雷官冷笑一声,道:“滚。”</P>
白象龙不以为意,化作白蛟冲天而起,消失在神景宫。</P>
白象龙的事情,采雷官大差不差的知道一些。此前采雷官被镇压在龟山之下,白象龙便试图找他,夺取龙珠以修龙身。</P>
但金庭大仙捷足先登,把他从龟山中放了出来,一直留在身边。</P>
采雷官五品道行,即便没有金庭大仙,白象龙也不是他的对手,故而攀上金庭大仙,希望能走他的路子,得到采雷官的龙珠,没有龙珠那精血龙气也可以。</P>
但金庭大仙显然没有那么好亲近,也更看重采雷官,所以白象龙不得不息了心思,最终把目标放在了都衡身上。</P>
现在都衡大难临头却还不自知,但采雷官几乎能预见他的未来,采雷官忽然警醒。</P>
这一年来太湖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些采雷官知道,有些采雷官不知道。</P>
不过没关系,采雷官知道有一个人可能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P>
采雷官纵身而起,便飞入太湖之中消失不见。</P>
金庭大仙与通惠大王借着水遁从太湖之中到了上方山。</P>
上山古木沉郁,那过于沉郁的颜色使得苍山近乎于黑。云山雾绕,天日落进来,便几乎感觉失去了温度。</P>
前山之中倒还好说,修着狭长如蛇的步道,一阶一阶直通五通神庙,庙中就供奉着五通。</P>
庙中有一座金塔,金塔之中,供着一尊尊佛像,但佛像混杂在一起,难辨真容,其中还夹杂着太郡圣母、五通神,精野怪的神像。</P>
形制是佛塔的形制,但当中供奉的,却是佛陀无姓,而鬼神有名。</P>
前山这部分,是给信徒上香用的。每逢初一十五,姑苏各地的巫婆神妇就会领着五通神的信徒来朝拜五通。</P>
此刻不是时候,前山之中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个精怪化作人形,打扫着步道和神庙。</P>
而五通神真正的居所,则在广袤的后山之中。</P>
踏入烟云之中,那游走的猖神在诸峰、诸洞之间炼法行功。</P>
金庭大仙看到好些游神落在山上,使着铁锤钢凿,在山峰上凿得叮咣响。</P>
注意到他的目光,通惠大王道:“他们在凿佛像。母亲信佛,这山间洞窟、十二峰峦中都开凿着许多佛像。”</P>
金庭大仙笑道:“大王孝心。”</P>
通惠大王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一声。</P>
金庭大仙看着那山中的佛龛佛像,佛经佛图,却知道这些终究只是形象,被香火熏染着,鬼神之气侵染着,显露出了灵性,却不是佛性,而是邪性。</P>
真佛不在,鬼神横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