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象龙看着都衡色厉内荏的模样，道：“殿下，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准备了很久了，只是一直在考虑到底用不用。”</P>

“你看这水井，不与天通，不与地接，更不通水源。这淤泥，污浊不堪、恶臭难当，隔绝龙气。”</P>

“这歃血阵，同气而连枝，绝强而利弱。”</P>

“殿下时时偷溜出宫，即便消失了，宫人也习以为常。等乃父发现，我已经远走高飞，不在姑苏了。”</P>

白象龙双眼闪烁着凶厉的光芒，那身披百鳞衣的中年汉子道：“大当家何必与他啰嗦，多拖延一刻，便多一刻的变数。”</P>

白象龙闭上眼睛侧过头，道：“动手吧。”</P>

那中年汉子便猛地一掌拍在黑色的立柱之上，霎时间，血色的光芒如同跗骨之疽落在都衡身上，不断朝他体内钻进去。</P>

“真龙歃血，同气相依。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哈哈哈哈哈，起阵！”这汉子念起巫咒，十二道红光乍放。</P>

都衡奋力挣扎，龙力透体而出，却被红光生生压制回去。</P>

这汉子取出一把带着血渍的骨刀，一刀从都衡下颌破开，直至咽喉，龙血猛地涌出，又很快被涌动的淤泥吞噬。</P>

“大当家！”</P>

白象龙毫不犹豫伸出利爪，同样撕开自己的下颌。</P>

血光链接了白象龙和都衡，借着血光，都衡的龙气不断流向白象龙，令他满面都是红光。</P>

“来！再来！”白象龙贪婪地享受着龙气灌体带来的强盛感觉。</P>

白象龙身负重伤，根基已损，比起都衡远远不如。歃血阵令二人同气相连，损强而补弱，很快，从都衡颌下的伤口中便泛出一点灵光来。</P>

那是圆融无缺、光芒璀璨的龙珠，真龙的精气神、道法术凝聚之物。</P>

白象龙脸上的喜色越来越重，都衡却极度惊恐起来，气息不断衰竭，却全然无法反抗，一种抽离感控制了他，让他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消散。</P>

“不！”</P>

都衡奋力挣扎着，却只能加剧那剖开下颌的痛苦。</P>

他怨毒地注视白象龙，注视着那对他施咒的中年人。</P>

亲手剖龙取珠，将一条真龙斩于刀下，令这施咒的中年人浑身战栗。都衡怨毒的目光令他微微颤抖，却说道：“你不必看着我，我知道真龙惨死，会有诅咒。但我身披百鳞衣，你的死咒伤不了我。”</P>

龙珠渐渐钻出都衡的体内，他大约知道，歃血阵无法剥夺他的生命，只能夺走他的龙气和龙珠，但白象龙得到了龙珠，也就是他生命终结的那一刻。</P>

这个时候，他忽然涌现出无边的悔意。</P>

后悔没有好好修行，后悔结交匪类，后悔有无数个机会放在他眼前，他都没有放在心上。</P>

硕大的眼眸渐渐失去神光，他看向幽深的井底漫进来的微微月光，不知为什么，又想起神景宫学道的时候，金庭大仙敲打他的样子。</P>

彼时月光盛，不似今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