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回来了(1 / 1)

院子里二胡声断断续续,风无理去拿来修剪院墙的木香花的工具,还要调配一下给花打药的药水。一只蠢猫时不时来捣乱一下,把他的脚比作勐兽,练习她的捕猎技巧。风无理把剪下来的木香花,用藤蔓编织成一个小花环,戴在夜姬脑袋上。小猫咪兴奋得不得了,跑起来像撒欢的马儿。跑去找王西楼炫耀;花环被王西楼抢走;哭着回来找风无理;风无理去替她理论,并从王西楼脑袋上把花环抢了回来,王西楼不屑的啧了一声,看着他重新戴回小猫咪脑袋上。但是夜姬已经不敢去找王西楼炫耀了,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小碎步跟在风无理脚边,时不时找找花丛里的小家伙。风无理又做了一个大一号的花环,过去戴在小僵尸脑袋上。她表现得不太情愿,说小姑娘的玩意儿,但心情看起来是很好。院子里响起了周杰伦的七里香,二胡版本也是很好听的。还得做一个给小狐狸的,要雨露均沾才行。“对了,王西楼。”风无理逐渐响起那几个梦的细节,回身问她:“你小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很特别的人?”“什么人?”“就是……修行者吧?或者说妖怪,你小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修行者什么之类的?”二胡声停了下来,王西楼不确定地道:“你这么一说,师父好像还真有……那是师父小时候坐在田埂边,有个人过来跟师父要吃的,然后还带我去城里吃……不对,这个是昨晚的梦……”她说话声音是越来越小,说到最后有点狐疑地看了在那边的小徒弟一眼。昨晚怎么会做那么真实又奇怪的梦。然后又在那里想了想,发现小时候还真有遇到过一个奇怪的人。昨晚那个梦,是她小时候经历过的场景。她本来也该在那田埂里透凉,等阿妈回来,结果遇到一个说是从很远地方来的男人。那男人的样子她死活想不起来,它让她让让位子,王西楼就挪了挪阴凉的地方,然后一大一小就在树下看着晒得发亮的田,树荫下面有说不出的惬意。那个男人在她旁边吃起东西,她就光光地看着,那人笑她,递了一颗果子给她。等王西楼吃完那颗果子,那人就不见了。“真的假的?”风无理半信半疑,但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大半。“骗你干嘛,师父当时以为遇到神仙了呢,后来什么事也没发生,想着是不是师父记错了。”她狐疑地看了风无理一眼:“你问这个干嘛?”“没,就问问。”风无理把手里家伙事收拾好,看了看时间快八九点了。“我出去一下,今晚可能晚点回来,姜闹和拾今晚会来一起过节,中秋做多点菜啊。”“你那首七里香得等我学学。”“……倒是不着急。”出了门,风无理凭着梦境里残缺的记忆,想着那个地方。先是上了一辆公交。车上人不多,很多位子都空着。从公交的车窗看着外边的街道跟平时看到的又不一样,总感觉公交车车窗的滤镜更温柔一点,一排的绿树成荫,早晨的早餐铺冒着热气,街上摆满了月饼,街边的店面有人进去有人出来,流浪猫穿梭其间,这些平时习以为常的场景,透过公交车的车窗却是另一种感觉。或许是昨晚做太多梦,风无理看了看手机,设了个闹钟,把蓝牙耳机戴上,在车上眯了一会儿。醒来时周围屋舍很明显乡下了很多,到处都是开发到一半的场景,搞得有点乌烟瘴气,最后山水也没有,发展也没有。又过了一会,记忆里山沟沟一样的地方,已经变成一个有模有样的小镇。他旁边坐了个同龄女生,属于不丑但也不算好看的普通人,风无理按下车窗边的车铃,她明白就把大腿挪开让风无理出去。下车后他看了很久,确定这里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但是百年的变化真的很大,风无理跟梦里的记忆不断对比。对比失败。看了看公交车站站牌。行了,就是这里。罗德镇。“大爷,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很多人姓柳的村子,你知道怎么去吗?”风无理抓了个大爷问问路。“姓柳的村子?小伙子等我想想昂!”大爷努力给他解释,试图教他那个地方要怎么去,两人在街头攀谈,很多话夹杂着方言,换别的来或许听不懂,但是风无理有点梦里的记忆,听着却觉得亲切了不少。“对对!是这样,还有条桥,对对!”“谢了啊大爷。”大爷没好气地怪叫一声,大概是谢什么谢之类的意思。这里的偏僻有别怀庆老家,怀庆老家是挨着山,出入不方便,人烟稀少,这里的偏僻只是因为发展不好,年轻人都跑出去了,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城。风无理好不容易看到些记忆里的景色;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河边石阶很多,树都是百年老树,河两边都有村落,村落里有长满青苔的瓦房,像是个垂柳依依的古镇,也有新建的几层高小洋房。盖一栋十来万就够了那种。那边那个祠堂还在,虽然没再用了,外边长满了杂草;那颗榕树也还在,过去很多老人会在树下扇着扇子乘凉,现在树在,人却也不在了;这条桥应该是后来修建的,但也有几十年历史,风无理知道对面就是柳二习的故乡,但是莫名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很澹很澹,在风无理心中却温温的,让他感觉到那种乡愁。他说过,要代他们回家。忽然,风无理听到几个小孩子的声音。转身看去,见是两个五六岁的孩子,又喊又笑,身后跟着一对夫妇,都是从一辆很新的小轿车上下来。应该是老家这边有老人,回来老家过中秋的。他的视线随着那一家人离去,重新转过身时,看到一个少年。他愣神着看着对方,那人也看着自己。“阿哥,你怎么才回来啊!”风无理心中有些酸涩。你怎么那么年轻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