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就送到这儿了。”
王西楼回头,看了这站在风雪中的老人,对方驮着背,不再跟过来。
“就送到这吧。”
两人跟老太太告别。
六十年前是她和王三喜,在她的送别下离开,如今到她看着阿姐跟她告别,只是自己已经垂垂老矣,她青春依旧。
老太太看着身后的院子,院子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她转身走去,雪夜中跟王西楼背道而驰。
他们都知道,这次一别,今生大概不会再见到面了。
两人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脚印又被后来的雪覆盖,月光如一匹绸缎垂落到铺满盐的石砖巷。
……
师徒俩走在首都街头,
“原来王三喜爷爷的企业叫西木集团。”
“怎么了吗?”
“老街搬迁那个房地产商就是西木集团的。”
王西楼一捶手心,恍然大悟:“难怪,师父就说怎么跟二傻子一样赔偿那么高!”
“是的。”风无理也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应该是王三喜那个幺儿做的,他知道师父,当年王三喜回香烛铺的时候,他还来过一趟。”
风无理看了她一眼:“可能他们觉得你是仙人吧。”
其实只是一头僵尸。
小僵尸有些痛心:“哎!刚刚应该跟玲儿说,姐姐现在日子困难,让她给我们十几万花花的!”
风无理不知该如何吐槽,十几万的志气,王西楼要知道刚刚那顿饭估计就不止十几万,不知该什么表情。
没见过钱的土包子。
“你现在也可以回去问她,也没走远。”
“额,还是算了,师父也就说说。”
王西楼插着兜,用肘子怼了风无理一下:“你这样的思想要不得,人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老老实实赚钱养师父,别想这些歪门邪道!”
“快走吧,雪越下越大了。”
王西楼连忙跟上。
南方的雪确实跟跟北方没得比,南方的雪清清澹澹,感觉唯美,北边的雪有种想要你命的美感。
但是师徒俩一相对比,感觉跟郡沙差不多冷,这就很神奇了。
现在零下十几度,估计不止今年,在最近几年都是最低气温,今年气温很反常。
黑茫茫的夜晚,鹅毛大雪将可见度降到很低,路面积雪渐厚,路边的车头灯远远而来,像深山老林里冒出一个提灯老者,经过两人身边又远去。
路灯下飞雪七零八落。
风无理在路杆子下打了辆车,带小僵尸去王府井转转,他订的宾馆也在那边,师徒俩揣着手在路灯旁边看雪等车来。
王西楼发现风无理很认真看着旁边路灯,不知道思考什么,也凑过去看:“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王西楼身子向前倾斜,侧着脑袋低头看他脸,又看向这路灯:“你一直盯着这杆子看干嘛?”
“没什么。”风无理随便敷衍她,然后不再看那杆子了。
这小徒弟!
王西楼蹙眉,总感觉这人有事又不想跟自己说,自己看到什么有趣的都跟他说的。
她觉得这样自己很不公平。
小僵尸刨根问底。
“没有,就是听说,北边冬天的时候,这些路边杆子是甜的。”他又补充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说的而已。”
“甜的?怎么可能?!”王西楼表示不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