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自幼喜欢读书的柒书,显然无法理解这一习惯,曾经背熟的东西,还能忘。她问“那你现在还记得多少?”</P>
柒小五一手摸着脑袋,傻傻笑道,“就一句‘苟不教’,这句我记得可熟了!”</P>
既不是开头也不是结尾,为什么偏偏记得这一句。柒书本想问问理由,但想到柒小五异于常人的想法,她便及时的住了嘴。</P>
脑中莫名浮现出一句话;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P>
想此,柒书咳嗽一声,把人带到自己的座位上。她们在这里学习刺绣,所以没有桌子,好在柒小五向来不是拘束的人,她即便是倒在地上,一边望天,一边看书都可以。</P>
柒书这一节本有其他课要上,可她现在心情不好,便不想去应酬那些深闺小姐。这是她头一次逃课,感觉还不错,柒书心想;她或许是学坏了。</P>
接下来,直到放学前,柒小五一直都在被柒书教导。这让她发现了柒书的另一面,平常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三姐,一旦跟书籍扯上关系,就会变得意外严厉。</P>
明明是她主动要教《三字经》,可柒书居然拉着自己,足足念了三个时辰,教她怎么爱护书籍,怎么保养书籍等等。</P>
柒书因为无故旷课一天,临走时被一个女夫子叫走。所以离校的途中,只有柒小五一个人。当她走到山门前时,向来坚强的小姑娘居然有些想哭。眼眶红红,颇有些劫后重生之感。</P>
柒小五头次知晓,一个温柔的人,真正发起脾气来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正应了那句俗语,不会叫的狗往往爱咬人。</P>
脚步一顿,她思索片刻,感觉刚才那句话好像哪里不太对,但又想不出错处,便也没有在意。</P>
脚步虚浮的走出国子监,柒小五第一眼就看见站在马车边上,正无聊打着哈欠的朝阳。少年一脸倦意,眼睛却格外有神,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我很开心的消息。与阴气沉沉,失魂落魄的她相比,犹如一天一地,差别甚大。</P>
柒小五走到他身前时,朝阳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游天外。直到前者突然开口,“你在笑些什么?”</P>
朝阳下意识回答,“自然是在想今日爹爹教的……”后面几个字戛然而止,朝阳浑身一抖,后退一步,受惊的看着面前人,说“你是鬼啊!,脚步声这么轻”</P>
柒小五一本正经的点头,“习武之人脚步轻盈,你的五感迟钝,听不见也正常”</P>
五感迟钝的朝阳懒得理她,只是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后傲娇的扭头。不过一会后,他又慢悠悠的转回来,双耳微红,眼神左右飘浮,有些不自然的说“你等会要去长安戏坊?”</P>
本想打道回府的柒小五这才想起来,自己和季长鸣还有约。这约可不能忘,毕竟季长鸣的名字里有一个长字!。她说,“要去的”</P>
朝阳看了看她的左右,又斜着脑袋看向大门口,确定只有柒小五一个人,不见柒书的踪影后,他问“你一个人去?”</P>
“我认识路!”柒小五答非所问。</P>
朝阳气极,着急的原地跺脚,发怒道,“你初来都城,不懂人情世故,最容易被人骗。那季长鸣凭着一副好样貌,不知迷惑了多少女子,成了多少人的入幕之宾……”</P>
话未说完,柒小五先是上前一步,一手搭在朝阳的肩上,十分稳重的说,“放心,他武功虽好,却不及我,伤不了我的”</P>
朝阳这番话,她虽不明白,却也知道说的不是好话。虽不懂为什么朝阳不喜欢季长鸣,但柒小五始终记得,师父曾说过;君子不能在背后议他人长短。</P>
这话虽是起源于对自己的关心,但始终不是好话,并非君子虽为,所以说不得。</P>
柒小五的脑子是不太好使,但对于长梧的教导,却能一字不落的背下。</P>
朝阳继续骂道,“我这是关心你,你身份特殊,与那不干不净的戏子扯在一起,也不怕有损身份?”。</P>
被骂之人十分淡定,仿佛天塌下来都与她无关,没心没肺的模样。柒小五轻笑,“师父说我是无价之宝,不怕有失”</P>
朝阳被话一堵,只觉胸口燃起一串火焰,烧得他心肝肾肺都疼。又笨得像头牛,怎么都听不懂,若不吃些苦头,只怕不会吸取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