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被突然打断后,在旁人羡煞的目光中,两人见姜祝山也没有继续问下的意思了,转头拉着那个女子出了会馆。</P>
他们来到了会馆后的小院子前,这里正是一行人的歇息之地。</P>
“咚咚咚~咚咚......”</P>
有韵律的敲门响起。</P>
赵石宝打开门一看,见是祁京与姜卿回来了,忙迎着他们进屋。</P>
“......”</P>
“就只听到这些吗?”</P>
赵石宝稍稍提高了音量,道:“周吉有消息了吗?拿到情报了吗?我们回南边去吗?”</P>
“没有,他已经失踪了。”</P>
程平没好气的应了一句,道:“我几次让你说话小声点了?这一路你那大嗓门惹的祸还少?你看看你,谁家举人会雇你这么个莽汉?”</P>
赵石宝不理程平,拉着祁京就告状,道:“蔡川出去了一趟,才回来,我们才没敢拦住你家婆娘......”</P>
正坐在院子里的蔡川抬头看去,白了赵石宝一眼,有些厌烦这个多嘴的壮汉。</P>
祁京没说什么,他们才刚到,倒也没有像韩文广一样限制众人的自由,只是他们这支南边来的队伍到现在就只剩下这么些人,所以一直都是万般谨慎,而蔡川却不然,他似乎一直都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P>
祁京将手上的打包来的糕点递给姜卿后,就走上前,道:“聊聊?”</P>
“嗯.......”</P>
两人并肩走向后院,坐在了一处亭子里,祁京问道:“打听到了吗?”</P>
“没有。”</P>
祁京点头,道:“不能太急,刚刚在会馆已经有人下了禁令,不得再宣扬政事,大同事变也包括在里面......”</P>
此时,祁京又回头看了一眼在院子里吃糕点的俩主仆,接着道:“还有,我们多半是找不到姜之升了。”</P>
“为什么?”</P>
“昨日我已经替你打听到了,各地的质子都是聚集在皇城内,多尔衮对他们采取的是严加看管,没有一点能自由活动的空间,在大同事变后,很有可能已将他杀了或者带在身边一起去大同围剿。”</P>
蔡川一愣,问道:“你怎么打听到的?”</P>
“会馆里有很多官宦子弟,其中就有一个御前侍卫的儿子,了解的很多,在禁令下达之前,我就已特意引导他点评了此事,对周吉此事也是一样,京中不太平,想站出来说话的人也就多了很多。”</P>
蔡川情绪有些低落,叹息道:“你很厉害。”</P>
“没有,只要不把那些人当回事,他们就能正常聊天,就这么简单。”</P>
“是啊。”</P>
蔡川亦是久在大同细作,岂能不知道这道理,但还是不敢到处去问,深怕暴露了身份。</P>
祁京道:“索尼谋逆一事,多尔衮没有亲自处理,而是交给了范文程,想必快出发了;据那人所说,清军其后去大同,其实是要打一场持久战,军心士气很重要;很可能已带上了姜之升,毕竟姜镶杀了阿济格的儿子,挂在了城门上;奏疏已递进摄政王府,多尔衮调令了北方几乎所有能用的军队......”</P>
蔡川点头,知道这些让自己去打听恐怕不会有这么详细,道:“你怎么想?”</P>
“不外乎就几种可能,姜之升走了或是留下,要么就是已经死了,按照京城如今这种局势来说,摄政王一系势大,我猜他多半已被多尔衮祭旗......”</P>
“我不信。”</P>
“不信就不信吧,我也就随便说说。”</P>
蔡川长叹一声,更显失落,喃喃道:“大郎若是已死,或是随多尔衮出征了,我们不是白跑了一趟...那家主与二郎为何还要让我们出来?”</P>
听见他这么说,祁京却是能想到些用意,但口中依然道:“做事就是这样,岂能一路都顺意?你们不知道具体事宜,两眼一抹黑,虽提前出发了,但姜之升却始终在多尔衮眼皮子底下......”</P>
“哈...丧家之犬,想找到主子都难了.......”</P>
祁京想了想,问道:“你们出大同时,是谁的意思?”</P>
“是叔父下的命令...”蔡川话到一半,忽然回忆道:“当时我还正在城中肃清余孽,叔父与二郎找到我,告诉我要去京城接回大郎,若能将大郎带回来,必能振奋人心,又告诉我,其实大同总兵府与沿海郑氏早有联系,可以与你们一道去......说来,叔父只与我说和郑氏有联系,却没说具体与郑氏的联络方式......”</P>
就此事又问了几句,祁京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已敲定了什么。</P>
对于此次差事,整体脉络祁京该是有了大概的判断,南边派韩文广一行人北上细作策反,而大同却想借鸡生蛋,那么最后的郑氏呢......</P>
“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祁京问道。</P>
蔡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有些犹豫的看向祁京,道:“不管如何,此间事了之后,你可愿...与我们回大同?”</P>
他其实也不是愚钝之人,光是细想着这一行安排,很快便能知道家主与叔父的用意,加快语速道:“若你点头,等山西义军功成与南边援兵接头后,你是属于总兵府这样的身份,就是封侯拜王也......”</P>
“不。”</P>
“我不会去。而且大同事变也成功不了。你们已经出来了,之后另寻出路吧。”祁京终于说出了这句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