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伤怀住在八楼的特护病房,房门敞开着,高飞刚靠近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黄斌华的声音:“阿怀,好好休息吧,我相信你早晚会恢复记忆。”
鲁伤怀的声音有点低沉:“黄总,我……”
高飞一步跨入病房,就见鲁伤怀穿着一套病号服,靠坐在病床上,双手抱着脑袋,黄斌华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脸上居然有憔悴之色,一个小护士在认真地削苹果。
见到高飞进来,鲁伤怀中断声音,深深望了他一眼,目中露出茫然之色,喃喃说:“你就是刚才打手机的人?我不记得你了……”
高飞眉头紧皱,放下水果和矿泉水,一步步朝病床走来,也没说话,只掏出两根烟,放入口中,一起点燃,然后拿出一根,递给鲁伤怀。
鲁伤怀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香烟,缓缓抽了一口,目中的茫然之色更重。
“先生,病人在调养期间,最好不要吸……”
尽职的小护士连忙出声提醒,但话语还没说完,就被黄斌华挥手打断。
黄斌华已经看出来,这个前来探病的人跟鲁伤怀关系不浅,希望能对他恢复记忆有帮助,当下坐正身体,仔细瞅着。
高飞只将香烟夹在指间,用伤感的声音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你就是用这种方式请我抽烟的,还跟我说,男人不要用香烟麻醉自己……”
鲁伤怀苦恼地摇摇头:“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天没有阳光,夕阳被乌云吞噬,我站在一座长满松树的高山之巅,准备跳崖之时,是你阻止了我,望着远方说,男人不应该对夕阳悲伤,应该挺直脊梁,坦然面对黑夜,等待曙光出现……我们在松树上聊了一整夜,直到晨曦从地面线展露出希望,我也有了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
高飞缓缓走过来,坐在病床一角,娓娓述说。
这些话语是郁听彤编的,作为一个有实力的作家,随口说出的情景,让高飞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时候照本宣科,连黄斌华都没有看出破绽。
鲁伤怀听完后,双手再次抱着脑袋,想要回忆类似的场景,脑海却是一片空白:“朋友,我真的……”
“呵呵,朋友,多么陌生的称呼。”高飞凄然一笑,继续表演,“第二次见面,在一个干净的大排档,老板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一起经营小店,生活过得很充实,我们只点了一盘田螺和一碟花生米,却喝掉了整整两箱啤酒……”
“先生……”
小护士见鲁伤怀的神色越来越痛苦,不禁出声提醒,却依然被黄斌华阻止。
高飞瞅了小护士一眼,继续说:“第三次见面,我们沿着泼江跑步,那天夕阳如火,绚烂无比,你的手中拿着矿泉水……看看吧,就是那种牌子的矿泉水……”
黄斌华朝小护士比了个离开的手势,接着轻轻走出病房,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破天荒点了一根中华烟。
小护士想要将苹果递给鲁伤怀,却被高飞接过,然后走出病房,将房门掩上,对黄斌华低声说:“黄总,欲速则不达……”
黄斌华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摆摆手:“从早上到现在,只有一个探病的人,还是阿怀的熟人,让他试试吧。”
病房中,高飞将苹果往垃圾桶一扔,拿起矿泉水,旋开盖子:“吃什么苹果啊……还记得那天跑完步,你边喝矿泉水,边对我说,水的生命力最为旺盛,人要像水一样活着……来吧,喝一口!”
鲁伤怀果然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大口,然后摇头说:“没感觉……”
高飞拿回加了安眠药的矿泉水,开始抒发感情:“怀哥,你要相信自己……”
鲁伤怀晃着脑袋说:“兄弟,我的头很疼,想睡一会。”
“那就睡吧,希望你一觉醒来,能恢复记忆。”
高飞站了起来,扶着鲁伤怀躺下,并将空调被盖在他的身上。
“给你讲个故事吧,是那天夜里,你对我讲过的……”
见鲁伤怀沉沉睡去,高飞一边讲着故事,一边从口袋拿出一个针孔摄像机,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衣柜底下。
这种摄像机配备了轮子和伸缩式的摄像头,有效接收距离700米。
同一时间,距离医院400米外的一辆小车中,小蔡的电脑屏幕上,显现出了一间特护病房的画面,鲁伤怀躺在画面的病床上。
高飞倒出一些矿泉水,往眼眶点了点,再用袖子轻抹一下,就带着矿泉水瓶,走出病房,直接朝黄斌华鞠了一躬:“黄总,请不要放弃怀哥!”
黄斌华立即起身,将高飞扶正,正色说:“就算永远失去记忆,他也是我的保镖。医生说阿怀过两天就能出院,我会将他接到别墅静养。现在他怎么样了?”
“多谢黄总。怀哥说头疼,已经睡着了。等他出院后,我再带他去一些地方看看,希望能帮他恢复记忆。黄总,我先走了。”
离开医院后,高飞的嘴角挑起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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