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一次又一次的听到承宣称他为敬顺王,感觉眼皮直跳,心里特别不爽,他已经有了称汗的打算,被人称作敬顺王,总感觉矮人一等,还是觉得太师这个称呼听起来更舒服一些,只是,他没法把这个要求跟承宣提出来,只好忍了。
“全面合作?”也先死死的盯着承宣看,“我们把他抓来,使他丢失了皇位,给他带来莫大的耻辱,一旦夺回皇位,他难道不会兴兵报复吗?”
“皇上为什么要报复你们?你们很正当的要求没有得到解决,皇上被图谋不轨的奸臣蒙蔽了双眼,在你们这里,皇上查明的真相,皇上更恨的,是那些背叛他的大臣们,而不是你们。”
“当真?”
“当然,承宣亲自查看过牧场的灾情,大批的牛羊马被活活的冻死饿死,大批的牧民为此倾家荡产,皇上知道实情后,也是痛心疾首。你们都是大明的臣民,屁护你们的平安,是皇上应有的职责。我太祖高皇帝有遗训,不得擅杀直言相谏的铮臣,你们在漠北草原上,受尽了苦难,向皇上谏言的通道被奸佞堵住,你们不得已而利用武力向皇上力谏,是忠义的行为。汉人有一句古话,‘家有犟子不败家,国有诤臣不亡国’嘛,怎么能怪罪你?”
一群人听到承宣一通胡说八道,一时摸不清头脑,听明白的,也只是将信将疑。在承宣的嘴里,完全把他们说成了一家子人,把他们说成到大明的臣子。大厅里的人,并不认为他们是大明的人,只是一时基于利益上的考虑,假借着大明的名号行事罢了。
承宣不断的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凑合在一起,说的就像亲兄弟闹家务事似的,以此打消他们的疑虑和不安。
也先心知肚明,他不想说破,他更关心的是,朱祁镇有没有能力重新夺回王位,如果根本没有能力夺回来,扯得再多也没有用,只能是白费口舌。
他对京城的谈判越来越不抱指望了,有心向他们报复,却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只好哑巴吃黄连,如果,朱祁镇真的能够重新登上皇位,尽弃前嫌,双方的合作前景实在是太诱人了。
京城里,朱祁钰已经登上皇位,这已经是事实,也先对朱祁镇的实力实在不放心,万一要是让京城知道,他私下里与朱祁镇谈判,京城将会更加恼怒,将会彻底的关闭与他的一切谈判通道,到那时,朱祁镇也将彻底的失去价值,彻底的砸在自己的手里。
带着这些疑虑,也先问道:“你和你的皇上,一没有兵权,二没有外援,如何能夺回皇位?”
“敬顺王这句话说的就很不妥当了,不是我和我的皇上,而是我们的皇上,你可是皇上亲封的敬顺王,敬顺王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承宣很严肃的纠正。
也先听了,哭笑不得,他也没法反驳,因为,这是事实,也是他曾经用来进阶的资本,进而坐稳了太师的位置,如果这个时候否认,会被人耻笑的。
汉族不仅讲面子,还讲排场,也先懒得计较这些,只得改口说,“皇上有什么实力能保证我们之间的谈判结果能到实现?”
“这个就不需要劳烦敬顺王操心了,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必劳神费力的跑到这个地方来谈判。再说了,皇上自九岁登基以来,已经做了十四年的皇上,这皇位,岂是说废就被废的。”
“就好比你们蒙古人的黄金家族,这么多年了,蒙古人一提起,都万分的敬仰,脱脱不花兄弟俩,仅凭这个名号,短短数年,就凝聚起了强大的军事实力,不就正是这个道理嘛。哎,对了,怎么没看到脱脱不花兄弟俩,还有,东部草原上的各部首领为什么也没有来?”
也先感觉眼前的这个少年比较难对付,他一口一个敬顺王的叫着,叫得也先心烦意乱,现在又把脱脱不花和黄金家族抬出来,不仅如此,还要把东部各部落拉进来,顿时大怒,腾的站起来,愤怒的看着承宣,“你是什么意思?”
承宣本就是想激怒他,这次谈判,本就是为了摸清也先与蒙古各部落之间的关系,看样子,脱脱不花兄弟俩和东部各部落与也先面和心不和,一个都没来,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紧张,甚至有的已经反脸了,他父亲为他打下的一把好牌,全毁在也先的手里了。
承宣微微一笑,“敬顺王英雄盖世,气魄凌人,承宣身形瘦小,即使站起身来,也只能仰望,作为皇上的亲派使者,这不太符合礼节吧。快快请坐,谈判要紧,他们太忙,要么不肯来,要么根本就没收到消息,与敬顺王无关,既然他们没有诚意,我们淡,淡成了,气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