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民立刻露出忧郁的神色,“去年冬天的风雪来得比往年晚,却更猛,牛羊大多数是冻伤而死的,五十多只牛羊,只存活了九只羊和两头牛,其中有几只怀了羊崽子的母羊,其余的都是羊羔。开春之后,又新添了七八只羊羔,只要夏天不受旱灾,今年的冬天就会好过多了。”
牧民看着承宣说,“公子像是关内来的。”
承宣点点头,“大叔真是好眼力,我是从榆林堡来的。”
牧民叹了口气,“自从榆林堡一带的互市被关闭之后,盐铁就变得十分紧张了,我们皮货一直积压着,一些私贩趁机压价,我们迫不得已,只好以正常价格的1/3出售,即便是这样子,积压下来的皮货,也卖不出几张,再这样下去,过了这个夏天,我们就要断盐了,要是不打仗,该多好。”
可馨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坐着,一声不吭,神情有些反常。
从帐包里出来,两个人又逛了几个牧民的帐包。
看到辽阔的草原,绿意葱葱,可馨的心情,渐渐的又舒畅了起来,几碗马奶酒下肚,情绪有些兴奋,骑着马,驼着承宣,纵马奔驰,不时的发出尖锐的叫声。承宣被颠得七荤八素,尖锐的叫声十分刺耳,在马背上不停地摇晃,只好双手紧紧的抱着可馨的身子。
可馨似乎并不介意,任由他抱着,不断的奔驰。可馨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身子极富弹性,韧性十足,承宣抱在怀里,感觉十分舒服,身体的某个部位似乎在悄悄地有了一点点变化,承宣感觉不妙,急忙松开双手,身子一晃,差点摔了下去,急忙又重新抱住可馨,经过这个惊吓,承宣刚刚升起的念想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断的纵马奔驰,不断的颠簸,渐渐的,可馨的醉意开始向上涌,身子有些摇晃,承宣担心她摔下来,劝她说,“公主,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怎么,担心本公主喝醉了,会摔下马?这才喝了几碗酒,本公主的酒量大着呢,不妨事,再骑一会儿。”
承宣知道劝不动她,只好由着她。
两个人在草原上又驰骋了一会儿,可馨的身子晃得越来越厉害,到了一个小山岗旁边,可馨终于支撑不住,伏在马背上,开始呕吐起来。
承宣赶紧下马,把她往马下抱,承宣的力气弱,使不上劲,感觉可馨很沉,怕把她摔坏了,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小心翼翼的把她了下来,扶着她,在一块草地上坐下。
在马背上呕吐了几口之后,可馨感觉舒服多了,承宣从马背上解下水囊,拔下塞子,喂可馨喝水。
喝完水后,可馨的神情恢复了不少,两个人坐在草地上,看着四周漫山遍野的各种花草,一种清风吹来,花草随风摇摆,承宣感觉很舒服,很自在。
可馨问承宣,“你的家乡有这么漂亮的风景吗?”
承宣最初的记忆在大浮沱村,那里有山有水,有各种动物,有各种树木,还有各种各样的山货。
承宣冲可馨微微一笑,“我生活在山里,有梅花鹿,有野兔,还有野猪和野狼,公主见过梅花鹿吗?”
“听牧民说过,只是从来没见过,回去之后,让阿玛给我找一只来。”到底是大首领的千金,即使想要月亮,也会有人想尽办法去给她摘来。
“你不想你的娘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没法想念她,你想你的娘吗?”
承宣的话,想触到了可馨伤心之处,她的脸色忧郁了一下,立刻又换上一副笑脸,“我阿玛说,我娘是草原上最漂亮的女人,我阿玛打败了所有的对手,抢回了我娘。”
“大首领好英勇,是草原上最了不起的英雄,又有一位草原上最漂亮的女儿,真是好福气。”
从小到大,可馨一直很景仰和崇拜他的阿玛伯颜帖木儿,身材魁梧,为人豪放,是草原上很有名的摔跤高手,酒量也很大。
在可馨的心目中,只有这样的男子汉才是真正的英雄,也梦想着将来要嫁一个这样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