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辱骂御史,大明朝很少发生这种事情,一向温文尔雅,跟小绵羊一般的朱祁钰,竟然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由于事发突然,竟然一时之间把众大臣给镇住了,谁也没敢吭声。
承宣是被抬进来的,他身受重伤,没得吃饱,流了不少血,又在木板马车上颠簸了十几里,骨头都快散架了,脸色惨白,完全没有一丝丝的血气。
进了大殿,大憨扶着承宣下来,向朱祁钰叩头,身子一软,趴在了地上,“皇上,臣死罪,请皇上降罪。”
承宣从一介草民被提拔为从三品大员,还是锦衣卫指挥同知,引起朝野轰动,绝大多数人产生抵触情绪,一部分人嫉妒,觉得他升的太快了,皇上太宠幸他了,竟然还赐他龙袍,尤其是一众老臣和勋爵贵戚,嫉妒得发疯;另一部分人是讨厌锦衣卫,趁机闹事,想给他难堪,打击他的嚣张气焰,以防止他仗着恩宠干尽坏事。
看到他浑身血迹斑斑,一副细若游丝的样子,连跪着都困难,不勉对他产生了一些怜悯之心。这人进殿以来,连声请罪,并没有任何推诿之意,不少人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传太医。”朱祁钰看到承宣的一副惨相,吃了一惊,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绕过龙案,拾阶而下,走到承宣的跟前。在他看来,承宣是代他受过,自从登基以来,没少受这些人的气,大殿里的这些大臣,越是跟承宣过不去,朱祁钰越是觉得承宣更可靠,越值得信任和依重。
陈循是内阁首辅,他似乎看出了朱祁钰的心思,不易觉察的叹了口气。
“承爱卿,伤到哪里了?”朱祁钰关切的看着他。
“皇上,臣无能,肚子被划开了。”承宣的声音比较弱虚,尽量提高了声调。
朱祁钰靠得近,听得清楚,“什么,肚子被划开了,歹徒实在凶恶,朕一定不轻饶了他们。”
于谦十分关切的看着他,刘中敷则走近他的身边,把他扶起来,掀起龙袍,察看伤情。
朱祁钰一眼看到一条血红的带子缠在他的腰带,看血迹,这道伤口很长,不禁大怒,“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来了,皇上,太医来了。”
一个太监领着一老一太二个太医急匆匆的跑来,满头大汗。
“爱卿,你可知道绑匪是些什么人?”
承宣仰面躺在大憨的怀里,一边回答朱祁钰的问话,“好象是从南来的,应该与叛匪有关系。”
“叛匪居然打到京城里来了,卢忠呢?”
“臣在。”卢忠向前移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