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决定采取绝户计,用锦衣卫监军,每个卫所,都派出大批锦衣卫,江南五卫二万多锦衣卫,几乎全部出动。大刀加萝卜,自古有之,谁退杀谁,几乎所有高级将领的家属都由锦衣卫严密看守,导致这些将领,谁也不敢轻举枉动,接到战令,无不拼命向前。
对于立下战功的,大加赏赐,杀一敌,赏银十两,多杀多赏,与敌军接手,凡手上没沾血的,立刻锁拿,凡战死的士兵,抚恤三十两银子。这样的赏赐十分优厚,三十两银子,可以置上好的水烧地三四亩,差一点的旱地五六亩,足够父母老小生存下去了。
于是,大明有朝以来,一个特殊奇怪的景像发生了,将士们在冲锋陷阵的时候,尤其是战斗陷入极其惨烈之时,将士们嘴里喊的不是“兄弟们,冲啊”,而是喊着“承宣,你祖宗”。
一边流着汗,一边流着血,一边向叛匪冲去,完全不计生死。退是死,杀敌有银子,死了,老小有生计,几乎所有士兵都能算得明白这个帐,冲上去,与叛匪拼命,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为了便于大军从容调度,承宣不得不故意拖延时辰,尤其是在得知叛匪攻打福州城的时候,喜外望外,在福州城设下一个大坑。他知道,福建的军力几乎已经瘫痪,浙江是税赋重中之重,绝对不能乱,还要应付倭寇,而广西实在太远,根本来不及,能动用的,只有江西和湖广的军队,光凭这二个地方的军队,根本没法歼灭叛匪,便故布疑阵,切断了邓茂七返回闽南和闽西的归路,逼着他向北逃窜,并给他留下了西去的通道。
袁彬指着地图汇报最新战况,“江西副将毛胜、参将罗通,在横峰一带堵住邓茂七南下之路,逼迫他继续向西逃窜;都御史张楷已经率军抵达武夷山一带,正向上饶进军,一旦邓茂七继续向西逃,张楷的大军将直接扑向上饶,与副将毛胜、参将罗通合军一处,攻打上饶。”
天气十分炎热,承宣完全不顾身份,把袍服全脱了,只穿着一件白衫,手里拿着一个大蒲扇,使劲的扇风,要不是顾及这里在皇城根,就早把衣服脱光了。南京的翰林院虽然是个摆设,可里面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已经有不少人向京城递了折子,弹劾他搜刮民财,滋扰地方,致使不少官员被迫辞官归里。
承宣有大事要干,没时间应付这些事情,他冲袁彬点点头,“很好,一定要跟他们讲明白了,这一战的真正目的是促使他们投降,既要把他们打疼了,也不能把他们打急了,否则,他们会不顾一切的跟我们玩命,这个分寸要把握好。”
袁彬连忙称是,“卑职立刻再派人去,把大人的意思传达明白。”
“张懋的大军已经到哪里了?”
“他们应该快到扬州了,大人,为何不让国公爷早点起程,把邓茂七堵在浙南歼灭了?”袁彬很好奇的问道。
“把他们逼急了,会跟叶希八一起躲进仙霞山,那里山高林密,叶希八父子经营了多年,对地形很熟悉,不利于官兵进剿,这仗一拖就会是好几年。第一仗,把他们撵出老巢,然后追着他们,让他们没有落脚的地方,慢慢跟他们耗,用不了多久,他们就支撑不住,再收拾他们,就容易多了。”
“大人真是高明,利用三万人马,就把邓茂八吓跑,没拿下福州城不说,还搞得有家不能回,一下子打成了到处逃窜的流匪,卑职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