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他入狱之后,跟着他的人被遣散了,大憨绝对是不会离开的,袁彬和哈铭是他从草原上带回来的,他一倒,这二个人就被打回原形,没想到韦豹也会留下来,有些意外。
“都起来吧,这不能怪你们。”
四人人都很识相,知道这二位刚从大牢里出来,有一肚子话要说,退出院子,把门带上,守在门外。
承宣抱起文芥,跑进里屋,二个人又紧紧的抱在一起。
过了良久,二个人才松开,他捧起文芥的脸,“这一次,是我害了你,向你保证,绝对不允许再有人伤害到你。”
有他的这句话,文芥就知足了,脸上泛起红晕,扎里他的怀里,“我信你,即使真遇到什么事,跟你在一起,我也没有怨言。”
她的话,承宣很是欣慰,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从表面上看,是陈循、高谷及六部的官员看他不顺眼,是不希望朱祁钰的身边又多出一股新的力量,可他们并不愚蠢,南方的战事并没有平息,叶希八和邓茂七尚有十多万人马,已经收复的城池,随时还会被点燃,在这个时候,把他拿下,实在太危险,这也是他选在这个时候回京的原因。
隐隐觉得,这背后藏着个大阴谋,他只是这个阴谋的触发点,或都说是导火索,拿下他,其一,南方的平叛将会陷下瘫痪,朝廷的大军,将长时间的牵扯在南方;其二,朱祁钰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威信,将再次打压下去,权力控制在朝臣手里了,很容易被人操纵;其三,一旦他被砍了头,将严重打击于谦在朝堂的威信,没有了于谦的牵扯,武将们将更加肆无忌惮。
在南方的平叛中,他发现,各卫所吃空饷的十有八九,兵源严重不足,一个千户的卫所,能有四五百人就不错了,这其中,精壮之士,只有一二百人,也就是说,一个千户的卫所,能打仗的,只有这一二百人,而这些人,还多半是私家兵,他们是领军将领用朝廷的银子养的看家护院的私兵,实在太可怕了。
这些情况,朝廷早就知道,没有人能治得了他们,朱祁钰的旨意到了南方,根本就不管用。官兵的软弱,也是邓茂七、叶希八能肆无忌惮,横扫浙闽的根因,要不是他以锦衣卫逼着他们拼命,福州城早就就丢了。
这些人,恨死了他,欲除之而后快,承宣决定,必须作出反击,利用京营的兵马,重整南方的卫所,并借此建立自己的力量,他不能再任人摆布,不能再让文芥受到一丝丝的伤害,不仅要给她安全,也要给她安稳的生活。
他必须回南方去,要想在南方踏踏实实的干点事,于谦就显得很关键,陈循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他带头,高谷独木难支,还得要在内阁里增强发言权,兵部得由于谦守着,这恐怕是朱祁钰一直由于谦担任兵部尚书的原因。
刘中敷刚回朝不久,威望不够,他想起了一个人,商辂,这个人可以争取,在关键的时候,会保持中立,至少,不会玩了命的跟他过不去。
“你在想什么?”文芥的声音很温柔,这个原来野蛮而任性的女子,自打来到大明之后,吃尽了苦头,变得越来越斯文了。
他伸手摸了摸文芥有些消瘦的脸庞,有些天不保养了,皮肤似乎粗糙了一些,“等皇上的旨意下来,我把你送到南京去,在那里,我已经买下了一个大院子,很漂亮,你一定会喜欢的。”
“不行,我要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不许你再丢下我。”原本天马行空的文芥,对他越来越依赖了。
看到她楚楚之相,撅着小嘴,他的心都快化了,女人,无论多么强大,心灵总是很柔弱,在一个强大人男人身边,才最有安全感。
“好吧,我也舍不得你,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南京,不过,一路打仗,是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