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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萱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上有白朔的未接来电，她在书房找了本书，然后才躺在床上，给白朔回电话。

“晚上吃饱了吗？”白朔问道。

“你不在，我连饭都吃不下唔，白公子，才刚刚分开我就想你了，怎么办怎么办？”孔萱开口就撒娇，极尽矫情之能事。

“嗯，是吗？”白朔在那头笑起来，“我看后天有假期，我去九处找你。”

“好啊，你过来吧，我要想办法把那盒子给处理了。”孔萱说着，瞥了一眼自己手边的东西。

“怎么处理？”

“还不知道，我先看看，魔界应该有动作了。”孔萱道。

“孔萱。”白朔忽然严肃起来，叫了她一声。

“嗯，我在呢，你说。”

“今天我被长晏拦在地下室，他说，我们不可能”白朔说着，犹豫了一下。

“其实”孔萱把两条腿搭在一起，“谈恋爱的话，应该会遇到各种事情，外界阻力也算吧，咱们不着急。”

“我该知道的，不过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你的想法。”白朔心里没底，忍不住问了孔萱。

“你为什么压力这么大，白朔，我不懂，只要谈恋爱不就好了吗，就像其他人一样，高兴就好了嘛，是不是，你这么瞻前顾后，比我一个女人都婆婆妈妈，想太多不好。”孔萱有些焦急。

白朔听她的声音，忽然明白过来，担忧的不是他一个人，还有孔萱，她是女人。

“《妙色王求法偈》里说，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孔萱先说了一段汉语，然后再念了梵文。

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即使念梵文，也不曾有半点滞涩艰难之意。

“你会这样，我觉得很正常，我可以理解，白朔，你不用担心。”孔萱知道白朔的担忧，一时之间竟然摆出了自己师父教导她时的口气，让白朔苦笑不得。

“那是梵语吗？”

“是，好听吗？我很多年都没有念过了，梵语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孔萱说道。

“是你师父告诉你的吗？”

“对，以前我害怕的时候，他就会给我念，我现在给你念。”孔萱笑着说道。

她不自觉在白朔面前担当起长者的身份，尽管并不喜欢，可这个人是白朔，不是别人。

“谢谢你，孔萱。”白朔靠在墙上，心中感慨万千，因爱生忧，因爱生怖。

“你精通佛法吗？”

“当然了，我很厉害的。”孔萱咯咯地笑着。

“我看见你给我的书上有很多批注，怎么说呢，见解很独特。”白朔翻着手里的书笑道。

“我的世界观和你们人类略有差异，你不必受我影响。”

两个人就这本书聊了许久，各有各的想法。白朔这才意识到自己着实小看了孔萱，她漫长的生命没有被随意消磨，孔萱是真的精通各家学说，不止是东方，还有西方的。

不过很显然，孔萱对于东方更感兴趣，她不理性，她很感性。

最后白朔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觉得心情大好，道，“好了，快睡吧，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送过去。”

“你可想好，要送吃的，可不是给我一个人送的，今晚老周还吐槽，说白少将真是财大气粗，连晚饭都是帝都的七星级酒店送的，哎哟，那酸水冒的，简直了我们劳苦大众真正恨极了你们这些统治阶级。”孔萱再吐槽了一次。

“为祖国卖命，怎么能连自己女朋友都养不起。”白朔道。

“好吧好吧，晚安，亲爱的。”孔萱隔空亲了一下，等着白朔先挂电话。

结果，十分钟之后，孔萱道，“白公子，你怎么不挂。”

“男人是不能先挂女人电话的，尤其是，你是我女朋友。”

“可我也不想挂啊。”孔萱在床上打滚卖萌。

“那就不挂了。”白朔提议。

“好，那就不挂，晚安。”孔萱把手机放在自己枕头上，合上眼睛睡得颇为安心，一夜无梦。

白朔摸着手机，也觉得心安。

因爱生忧，因爱生怖，这话真正一点都不错。

他心悦孔萱，先想到的是逃离。忧惧之心如同毒品一般缠绕在他的心头，逃不过，求不得。

虽然即使现在，白朔仍旧心痛自己和孔萱不可能天长地久，自己只是她漫长生命中的过客，即使忧惧不安，他也坦然面对了。

孔萱和他一样的。

如果孔萱在以后的二十年里深爱于他，那么自己的离开，对孔萱何尝不是折磨，他只沉溺于自己的痛苦，却没有想到孔萱也是一样的。

即便神族，她的心也是肉长的，她会流血，会心痛。

他们都是彼此的过客，如果不能改变这个结果，那就只有接受。

他要说服自己，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