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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许多事情搅和在一起，孔萱几乎没有休息，左棠和孔萱两个人坐在地下室各自端着一晚面，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妖界小太子。

左棠当然吃不下饭，孔萱则是没有表情。

“不吃了，不舒服？”孔萱喝了口水问道。

“有点。”左棠见惯了美人风月，现在压力山大。

他以后也要征战六界了，真是不可思议，还以为一辈子都可以在美人窝里度过。

“早知道带你去魔界看看，万里血海，尸横遍野，你死我活少年，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孔萱声音中包含着残酷的冰冷，早没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戏谑意味。

左棠端着碗，一脸接受无能，“姐，你可别吓唬我。”

“不不不，我说真的，以前你，我惯了护着你，可是现在，你姐是有家室的人，就不能一直保护你了，除非你找到其他人保护你，不然，接受现实吧。”

风起云涌，波澜起伏的日子还在后面，如果不能及时让身边几个傻白甜长大成了战斗力，以后她就不只有外患，还有内忧。

“萱姐你真是见色忘义！”左棠愤然，有了白公子她就有了全世界，谁都不管了。

“很可惜，你以后连色都见不到了，从今天起，禁色禁欲，好好修炼，等时机一到，咱们的计划就开始执行，长点心吧，”孔萱肃然站起，拿过左棠的碗，“要是吃不下饭，以后都别吃了。”

左棠叹了口气，看来傻白甜是不能再当了，以后长点心。

他冷眼瞥了躺在地上快咽气的蓝珀一眼，“堂哥啊，当年你要我性命，没想到今日，死的是你。”

孔萱出了地下室，元微正在外面，“你有何计划？”

“你是仙界的人，老大，是吗？”孔萱有自己的筹划，不愿意和仙界牵扯过深，不然只怕无法脱身。因而她虽于元微相识多年，却不想告诉他什么。

“可我还是你的同事，你我相识多年，这点信任都没有？”元微颇感无奈，定定地看着孔萱，他一向冷静自持，现在却连声音都染上急色，朝孔萱走近一步。

“老大，我忌惮仙界你又不是不知道，走吧，先上去，你冷静点，咱们慢慢说。”孔萱看他着急，急忙安抚，共事多年，虽然彼此看不惯吧，这情义还是在的。

两人去了元微的办公室，孔萱把手里没吃完的盒饭扔进垃圾桶，“有水没有？”

元微给她递过一杯水，坐在她对面，大有你不说清楚咱们就没完的架势。孔萱喝完水，“你晓得天道的要义在哪里吗？”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元微不解地看着他。孔萱歪过头，“你说就是。”六界存亡对于孔萱这样的神族来说，实在不是要紧的事情，神魔之战本就因私怨而起，如今将六界卷入，实在冠冕堂皇。

“天道为公。”元微看着她，沉声回答。

孔萱不多言，示意他继续，元微又道，“天道为善，在拯救世人，在除魔卫道，是否？”

“这是蜀山教你的？”孔萱笑的非常讽刺,仙界一向如此，蜀山弟子也以此为己任，除了修炼之外，还有救济世人。

“师父是清徐老道吗？”孔萱又问了一句。

“清徐乃我师祖。”元微道。

“哦，清徐呢？”孔萱估摸着清徐大概已经飞升，这都好几千年了，得道飞升也正常。

元微看懂了孔萱的眼神，长叹一声，道，“清徐师祖离世，不曾得道成仙，是我蜀山一大遗憾。”

“真可惜。”没有元微想象中的震惊，孔萱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似乎对这个结局早已知晓。

孔萱认识清徐，还是三千年前的事情，那小道士当年修为极好，性格倔强冷静，心怀天下，仙界当初对神魔一战视而不见，祸及人间时他们同样不理会。清徐那时挺身而出，济世救人，和上面公开叫板，勇气颇大。孔萱那时在人界，认识了清徐，两人还合作过。时间实在太久，孔萱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你和清徐很像，他何时离世？”

“明末，那年北方灾祸不断，大旱，瘟疫，还有地震，师祖为救世人，便离世了。”元微难得心里难受，清徐师祖是他的救命恩人，可惜他当时不过襁褓中的稚子，因而只在画像中见过清徐，也只知他因人界危难而死。在孔萱的暗示中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为六界献身，那就可能会和他的师祖一样，没有机会得道成仙，摆脱轮回之苦。

“你看，这就是天道。”孔萱微笑看着他，带着询问的意思。

然后就是长久的、可怕的沉默，压抑非常。孔萱靠在椅子上，“天道本来不公，弱肉强食才是世间真理，你护着弱者，自然要付出代价，元微，你付得起这个代价吗？”

“那你，孔雀神女，你会付出什么代价？”元微面色肃然，他想知道这位天道正神，生来便享尽荣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那要看魔界会让我付出什么代价，因果循环，我自然会有我的将来。”孔萱依旧漫不经心，看着那般随性洒脱。

午后阳光温暖明媚，透过窗户照在孔萱明艳的脸庞上。孔萱从手包里拿出根烟夹在手指间，懒洋洋地看着窗外，长发散落，妖娆漂亮。

“好，那就说好了，”孔萱一笑，“仙界有什么动作记得一定告诉我。”

“是。”元微拱手。

“不用客气，回见。”孔萱说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