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不一定要进去。”

“是。”

“我近来会一直在这里，有什么要马上通禀，多派人去看着。”

文德星君应下，出去办事了。

须弥山。

孔萱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把狐裘裹紧，她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冻死了，这天气，真够摧残人的，她一个正二八经的神都受不了。

她靠在软榻上，拿出手机戳个不停，“哎呀，我的白公子电话不能打，短信不能回，网络不能上，好无聊啊。”她有点想白朔。

“怎么没意思了？”释迦推门进来，笑着问小姑娘。

孔萱晃晃手机，“在人界待惯了，在这里什么都干不了，好无聊啊师兄，你天天都在这里干什么？”

“读书，修炼，跟往日一样，”释迦在她身旁坐下，“还冷？”

“蛮冷的，”孔萱一手撑着头，裹紧狐裘，“师兄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好，我隐约记得往日翻书的时候，看见过须弥山风雪，可是这因由，却不记得了，是因为你身体不好，所以须弥山才这样的吗？”

释迦点点头，“正是，委屈你在这里受冻。”

“我哪里在乎这些。”孔萱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早知道下个游戏来玩了。

孔萱坐起来，“对了师兄，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没事不能来找你？”

“能啊，”孔萱点点头，“不过师兄你亲自来，怎么可能没事呢。”

“算起来，三千年没见，阿萱你长大了很多。”

“怎么能不长大，往日我在神界，有师父和你，还有爸妈可以依靠，可是到了人界，都是别人依靠我了，天塌下来也得我顶着，你们喊我阿萱，他们都管我叫姐，不敢不长大。”孔萱神色认真，下意识想去包里拿烟，可还是忍住了。

师父在的地方，她不会胡闹的。

“受苦了。”

“也没什么，只觉得我往日太不懂事，给你和师父添了许多麻烦。”

“师父和我又不会怪你，说这些做什么？”

孔萱摇摇头，不说什么。

“先随我去寒泉看看，那桐木盒子压制起来，还有些麻烦。”

孔萱站起来，“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释迦把裹着冰的盒子给孔萱拿着，然后朝宫殿前的山上走过去。

“昔日这里的莲花开的甚好看，我很喜欢，可是现在都看不到了，好可惜。”孔萱叹了口气，当年她喜欢吃这里的莲子，要知道，须弥山养出来的莲子，对修为大有裨益，多少神族想求也求不到，可那都是孔萱的零食，释迦和燃灯古佛都不管她，喜欢吃就吃。

“会好的。”释迦伸手拢了拢孔萱的肩膀，将兜帽给她戴上。

孔萱简直受宠若惊，半晌没动，释迦道，“好了，快走吧，不磨蹭。”

孔萱僵着脸，匆忙快走了几步，释迦似是无奈的笑声从她背后传过来，“丫头，错了。”

风雪中孔萱看不清释迦的脸，只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烧，低着头朝他走过去，“师兄你带路，我从来不识路的。”

“也不知道在人界怎么过的？”

“人界有卫星导航，我看地图就好了，”孔萱走在他身边，“师兄也该去人界转一转的，很有意思。”

“人间繁华非我所喜。”

“师兄你好像没什么喜欢的东西。”在孔萱眼里，释迦就是万年铁树，万年冰川，他高高在上，没什么东西让他看在眼里。

孔萱从包里摸出一颗巧克力糖，塞进嘴里，顺口问道，“师兄要尝一尝吗，人界最贵的糖。”

往日孔萱经常送他零食，可惜释迦从不开尊口，她也是随口说说而已。

不过释迦停了下来，从孔萱手心里拿了一颗糖，在孔萱惊诧的目光下，他放进了口中。

素日里除了喝茶，释迦是从来不吃东西的。

他放在嘴里之后便站着不走了，感觉着口中微苦的味道。

多好年了，已经说不清多少年了，他的嘴里只有茶水的清香味道，现在，却觉得苦。

“糖不是甜的，”释迦看着孔萱，“好像，又有一点点甜。”

“巧克力糖，又苦又甜，我最喜欢了。”孔萱嘴角上扬，很是欢喜的模样。

“果然，今时不同往日。”释迦边走边道，他已经不知道人界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孔萱这三千年经历了怎样的故事，她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