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怎么就没人理解我!”孔萱非常郁闷地再点了一根烟。
左棠看着孔萱一脸苦闷,觉得她一点都不像养自己好多年的亲姐了。他看她肆意潇洒,看她游戏人间,看她杀伐果断,却从来没见过她为情所困。
“大部分人不理解你的时候,你要考虑一下,这说不定不是大部分人的错,是你的错。”
左棠竟也一脸正色,伸手摸着她的头来安抚她。
“你也会说这样的话。”
“我姐姐教的。”
“我就是你姐。”
“以前的姐姐不是现在的姐姐,现在的姐姐犯傻。”
孔萱不说话,“你说得对,是我任性,我当时心血来潮,根本没有想到我还要面对他的家人。”
要脱身吗?
孔萱想。
不,白朔怎么办?她怎么办?
她喜欢白朔啊,这不是说着玩的。
她已经不求地久天长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面对这么多问题。
神女,什么破神女!她宁愿不要这些!不就是谈个恋爱吗!活那么久要干什么!
就是要打打杀杀!
没意思!
孔萱一瞬间暴躁,忽然抬手把桌子上的烛台推到了地上。
左棠一惊,“姐?!”
他看见了什么?孔萱红着眼眶
“出去。”孔萱沉声说。
“姐”
“出去,让我静一静,最近事情实在太多,我要想一想,让我好好想一想。”
“姐,那,那我先走了,你别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天不会塌的。”
左棠从来没有遇到过感情问题,最麻烦的也就是哪个人黏着他不愿意撒手。孔萱的感情,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我走了啊,姐。”他再喊了一声。
孔萱有气无力地摆手,然后去床上躺着了。
左棠往外走的时候,这两天刚刚被孔萱训得服服帖帖的大祭司走过来,想问一下左棠明天的交接仪式。
左棠看着月色,自他回来以后,第一次不是红月。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左棠感慨了一句,“大祭司,我记得我老爹还活着的时候你就在了很多年,年纪大了见多识广,你知道为情所困这件事情怎么解决不?”
他盯着花白胡子一大把,脸上褶子堆褶子的妖族老祭司,眼神冰冷,似乎大祭司不交出答案,下一秒就要弄死他。
可怜大祭司当年也是风流过的,可惜没有找到真爱,哆哆嗦嗦地半天没说出来,左棠不动,继续看着他。
大祭司的脑袋疯狂转起来,想起来自己不知道从哪本恶俗话本子里看过这么一句,“遇遇上一个更好的!”
左棠回头,摆了摆手,说,“明天,一切形势从简,让下面的人少废话,老子接过来的就是一个烂摊子,谁敢挑事,我扒了他的皮卖到人界,据说价钱可是很不错的。”
“是。”大祭司话音未落,跐溜一声已经不见了。
左棠心里仍旧担忧,上哪找更好的,翻遍六界上下,九天十地,说起门当户对,最勉强就只有个太子长晏,还特么是个怂货,听说最近要奋起,可也太晚了。
至于战斗力呵呵,孔萱一眼看过去,遍地战五渣。
他叹了口气,大人的事情还是让大人去操心吧。
孔萱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将自己蜷缩起来,团成一团。
这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有的姿态和动作,孔萱一向非常缺乏安全感。
她在风暴中心,是顶梁柱,但是谁能撑起她心中那座风雨飘摇的大厦。
记忆缺失,相当于没有过去。孔萱就像站在悬崖边上,暴风骤雨随时可能将他卷下,她只能苦苦支撑。
说实话,她近来在白朔那里得到了极大的抚慰,他那样可靠又温柔,是个多么适合的男友和情人。
孔萱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她本能地想要靠近那个那人,就像疲倦的鸟儿寻找温暖的巢穴。
为什么这样,无缘无故的,就这样了。
她睁开眼睛,月光洒下一片凄厉的惨白。
孔萱,你忘记了什么。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