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隽意眉头拧的死紧,恨不得把自己的指骨都掐断,“远哥,追踪的到位置吗?”
远哥也皱眉摇了下头,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操作,“对方没有摘取追踪器,但用了屏蔽设施,追踪不到位置,只可以听见声音。”
沈开云早知道了傅清疏身上带有追踪器,他要沈隽意听着,自己怎么折磨他最在意的人。
沈隽意咬着牙,像个困兽一般不自觉缩紧了肩膀,肩上肌肉隐隐发颤,祝川也严肃起来,声音僵硬的问:“再想想办法行吗,多一秒就是一秒危险。”
“我尽力。”-
“傅先生。”
傅清疏抬头。
换了三辆车,傅清疏也从一开始的单手被拷住静静坐在后座,变成了被蒙上眼睛扣住双手,漆黑的布料阻隔了所有光线。
“下车吧。”
傅清疏没下车,先伸手去扯眼睛上的布料:“既然要下车了,那就是到了你们的安全区了,想必这个也没要了。”
男人没说话,默许他摘了。
傅清疏摘掉眼罩,刺眼的光芒一瞬间有些不太适应,眨了下眼睛敛下眉眼缓了一会,才下车。
“请,我们先生请你聊一聊。”男人站在他面前,不容置疑的宣告,还没等傅清疏开口,又说:“我们知道你很能打,但希望你不要轻举妄动。”
“我都被你们拷成这样了,还能打呢?太看得起我了。”傅清疏伸出两只手,看上去十分自在的笑了下,语气也并不紧张,“你们先生是谁?沈开云?”
话音一落。
“是我。”沈开云从男人的背后走出来,依旧穿着棉麻长衫,头发梳理的非常整齐,看不出任何疲惫和焦躁,一派平和。
“沈院长。”他礼貌打招呼,勾着一点笑意,轻道:“您想跟我聊一聊什么?聊怎么让沈隽意收手?”
沈开云摇了下头:“不。”
“哦?”
沈开云将手放进口袋,摸出一把通体漆黑的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傅清疏的额心,“他们说的对,你太能打,又太过聪明,一般的手段困不住你,我选择比较简单切实有效的办法。”
下一秒被消音器处理过的闷响枪声响起,远哥放在键盘上的手一顿,祝川脸一下子白了,反射性扭头去看沈隽意。
“啪!”
沈隽意正在画图,试图推出沈开云能藏匿的地方,听见枪声和傅清疏痛哼的一瞬间捏断了笔,尖锐的断裂扎进掌心,血顺着掌心落在纸上。
傅清疏肩膀上被钉了一个孔,子弹击中肩胛骨,疼得他怀疑连骨头都被击碎了,嘴唇血色瞬间褪尽,冷汗如雨般往下掉。
沈开云走过来,和蔼的笑着,伸手在他的肩上的伤口上用力一按,“哟,脸都白了,很疼吧。”
傅清疏有些脱力的喘不过气,冷汗又滚大一圈,将睫毛漆湿,颤了两下从睫毛滚落。
“死不了,你暂时也不会杀我,我对你有价值。”傅清疏不知道是在对他说还是对谁说,竟然笑了下,除了稍急促的呼吸之外,竟然感觉不出多少痛苦。
“这么自信?”沈开云将枪收起来,看着傅清疏捂着伤口,嘴唇惨白的样子忽然笑了:“你可能不知道,有句话叫生不如死。”
“沈院长见过别人生不如死的样子吗?”傅清疏痛极反笑道:“死我还没经历过,不过活着还是很美好,就在刚才,你们带走我之前沈隽意还送了我一束花,玫瑰花。他不知道,我并不喜欢玫瑰花。死了,就看不到他傻傻的送我花想讨我开心的样子了,多可惜。”
沈开云懒得跟他聊这个,截过话头问他:“知道我为什么抓你吗?”
傅清疏也没继续说,就着他的话点了下头,笑问:“我说对了,难道你还能放我走吗,沈院长这么善良的吗。”
“也许呢。”
“你知道一旦老铂西迫使罗国插手,必将带出诺拉战死的真相,那么两国都不可能放过你。你抓沈遥只是为了威胁沈隽意保住你的名声,但没想到沈隽意不为所动,甚至还将事情闹得这么大。”
傅清疏疼得嘴唇惨白,几乎晕过去,却还强撑着,艰难地笑说:“你害怕了,相比较名声而言,命更重要,你抓我,不止是为了威胁沈隽意,对吧。”
“希望你的价值,和你的智商一样高。”沈开云低声温和道:“我知道你很能打,智商也很高,不看住了你就会逃跑,还会偷偷给他送消息,所以为了不让你耍花样只能委屈你了。”
傅清疏轻笑了下:“没有人会喜欢坐以待毙的,不是吗。”
沈开云笑了下,“没错,时机只有被自己掌握在手心里的时候,才是最适宜最稳妥的。”
“你相信天理昭彰吗?”傅清疏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渗透五指,从指缝里透出来染湿手背,将袖子染的血红。
沈开云说:“我只相信我自己。”
傅清疏没有反驳他,极轻地换了气却还是扯动了伤口,身子微微颤了下,声音被抖得一波三折,“不巧,我相信沈隽意。”
“那你该好好看看,是他赢,还是我赢。”
傅清疏敛眉轻轻松了口气出去,轻笑了声道:“我相信是他,他这个人最重承诺,说给我买戒指,还没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