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一点儿也不介意被冷落的样子,依旧笑看着苏蕙,略带炫耀的说:“从边关回来一趟可真不容易,这一路上,可算没把我的骨头巅碎了。”
看方姨娘受了冷落也没走的意思,明显是要耗下去了,苏蕙唇间漾起一抹轻浅笑容,带着微嘲,问:“方姨娘不用拐弯抹角,直说吧,有什么事?”
玉莲急得不行,却也不敢多说,只能暗中给苏蕙递眼色,可惜苏蕙连眼角余光都欠奉,只是冷冷地看着有些尴尬的方姨娘。
方姨娘的父亲是钟大将军倚重的左膀右臂,她一直跟着在边关侍候钟大将军,长袖善舞,稍许的尴尬,很快就被她压下去,佯作无事的笑了笑,让玉莲把她带来的百年老参拿去炖参汤,给苏蕙补身子。
都是明白了,方姨娘这是要支开玉莲,跟苏蕙私下说话。玉莲不太乐意,看了苏蕙一眼,分明是想让苏蕙把她留下来。可是,苏蕙没有任何表示,她只得退了出去。
方姨娘从袖中拿出一个描金牡丹花六角匣子,递给苏蕙,看她依然不答理,依然不生气,态度很好的打开匣子,笑道:“这是夫人生前赏我的,这趟回来,我特意找了出来,带回来送给大小姐。”
苏蕙眸子一凛,有些不懂方姨娘这是何意。
“大小姐不要紧张,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到夫人仁厚,却早早走了,遗下一双子女,连她的嫁妆都被吞墨,才拿出这个匣子,给大小姐做个念想。”
这要是钟丽妍本人在,指不定会被感动,觉得方姨娘是真用了心。苏蕙是假冒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反加了几分提防。
方姨娘没看到预计之中的反应,在心里暗骂,死丫头那么多心眼干嘛,一点也不好骗。
苏蕙也懒得看她表演,幽幽的说:“说完了?说完了就带上东西走。”
还真没料到苏蕙会直接开赶,方姨娘那个狼狈啊!她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待要指袖而去,又觉得不甘心,有些负气的说:“大小姐就甘心被姜氏摆布,拿命去扛她女儿惹的祸?若是大小姐肯助我,只待我坐上夫人之位,一定为大小姐另行安排一桩美满姻缘。”
这番话,对苏蕙还是有吸引力的,尽管说,没有免费的大餐吃,她不妨听听,就转头看向方姨娘,问:“你有什么计划?”
方姨娘眉眼间喜色闪过,不答反问:“大小姐决定帮我了?”
苏蕙一听就明白这女人是在空手套白狼,给她画个饼子,想哄了她出头对付姜氏,顿时没了兴趣,把目光移被风吹动的帐幔。
其实,方姨娘已明白空口白牙的,骗不了苏蕙,笑眯眯地说:“宫里那位对于钟家哪个女儿进宫,其实不在意。庶女是不如嫡女尊贵,可是钟家嫡女一个破了身子,成了破鞋,另一个,咳,大小姐,我只是就事论事,绝无看轻大小姐的意思啊。”
给苏蕙申明一下,方姨娘接着又说:“咱们家在嫡女不能参加选秀的情况下,让庶女记在故去的夫人名下,参加选秀,宫里那位肯定能默许。”
苏蕙听得有了一点点兴趣,挑了挑眉,淡淡的说:“我若一直缠绵病榻,不拘哪个庶女记在我娘的名下,就能替我参加选秀,是这个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