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民医馆的外观又破又旧,外墙上能看到裂缝,有狗尾巴草从墙缝里生长出来,在这个季节变得枯黄。不管医馆的坐堂大夫医术如何,医疗条件可想而知,钟丽媚送到这里来,肯定得不了好的治疗。
韦家的姨娘,就敢如此对待钟大将军府嫡出的小姐,也折射出朝堂之争的影子。看来钟大将军的处境真是不妙,有人磨刀霍霍,要对他下手了啊!
苏蕙并不同情钟丽媚那蠢妹子,但是,她既然代表钟家来了,总得做点什么,而她也很乐意给韦家找麻烦,这算一个难得的机会。
她戴着帷帽从马车里走出来,打量了医馆一番,也不着急进去,就站在马车前,突然下令:“护卫,去把那些恶意中伤钟家的人抓来,本小姐倒要看看,是不是有韦相府的人兴风作浪!”
这一声令下,简直如一石入平湖,激起千重浪。
钟家护卫们哄然应下,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扑入人群中,把那些诽谤钟家人的人抓过来,也让人群像开锅的水,瞬间群情激沸,眼看场面就要失控。
木管家急出一身白毛汗,连忙劝阻:“二小姐,这样事态激化,怕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苏蕙强势的一挥手,悍然道:“本小姐就不信邪了,民众的眼睛难道就看不到我爹立下的汗马功劳吗?难道,让我爹这样战功卓著的良将,流血又流泪,就是民意吗!”
这帽子太大了,喧闹的场面一下子死寂无声。
苏蕙站在那里,纤细的身形显得单薄,但是,她浑身张扬的气势,却让人无法逼视,便是某位隐在马车中路过的大人物,也为之心折,赞一声,将门虎女!
“说我爹养女不教也好,说我们钟家女儿蠢笨不受教也罢,我们无可辩驳!”苏蕙深吸了一口气,脆生生的说:“可是,我爹常年驻守边关,军务繁忙,他有那个时间管教女儿吗?或许,你们要说我在替我爹推脱,是,我承认,他真的是个不尽责的父亲,但是,我以他为荣!”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打头鼓掌,随后一片雷动的掌声响起,有不少人一齐喊:“钟大将军威武!”
苏蕙深深的鞠了一躬,抹掉眼角的泪水,大声说:“我爹也就是看着威武,其实是个可怜虫,亲闺女被人欺负成这样,还要忍气吞声。”
有人就说:“钟大将军这是顾全大局。”
“是啊,爹要顾全大局,所以,是我来了。”苏蕙顺势接过话茬,又说:“今天是腊八节,我来接三妹回家过节,但我其实想带一把菜刀来,让她砍死自己算了。爱上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也就是韦家那个没担当的软蛋,三妹就够蠢了,竟然还自己送上门去,任韦家人羞辱,简直就是自轻自贱,完全不值得同情,不值得我为她掉哪怕一滴眼泪。”
说到这里,苏蕙停顿了一下,人群中响起一些交头接耳的声音。
这时候,场中的舆论已经转向,没什么人非议钟家,多是在说朝中文臣争权夺利、贪污,相比之下,镇守边关的武将,在百姓们心目中形象要高大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