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手指尖掐着红杏的脸颊,一脸狰狞之色:“臭不要脸的狐狸精,还想拿本夫人当枪使,本夫人就将计就计,先弄死那个小贱人,事后还能让你当替罪羊。”
红杏一动不敢动,连求饶的话都没有,姜氏松开她,目光望向不知名的远方,咬着牙根说:“媚儿被生生的逼走了,本夫人能饶得了你们哪一个!”
红杏松了口长气,侍候姜氏多年,对于她的性子再清楚不过,知道她的火气发得差不多了,就大着胆子问了声:“奴婢不懂,眼下不是应该先对付方姨娘母女么?”
“那两个蠢货,远远没有钟丽妍那丫头的威胁大。”姜氏躺回榻上,半眯着眼,一阵失神,嘴里喃喃的说:“死丫头太邪门了,跟以前不一样了。不是奶娘提醒得及时,我就险些铸下大错,要自掘坟墓了。”
“二小姐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奴婢记得,她从未曾唤过夫人一声母亲,这次回来,却叫得很自然,对夫人的态度也不一样了。”红杏接了一句,才发现姜氏是在自言自语,陷入一种魔怔般的状态,脸色都发青了,不知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
“死丫头长大了,竟然那么像她大舅,我那个死鬼大哥,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要不是奶娘记起来那事。一旦让她进宫,恐怕被宫里那位看到,却是她的造化了,她一旦得势,就是我们倒霉的时候。”姜氏说着,下意识的伸手抹了抹额头,在这温暖如春的屋里,竟是满手的冷汗。
红杏听得奇怪,却不敢再多问。有时候,秘密知道多了,也是追命符,红芙的死就是前车之鉴。只是,事与愿违,她越不想知道,反而知道了更多的秘密。
姜氏梦厣了一样,猛的惊起,急促的说:“你去紫苑盯着,看那个死丫头是不是发现了地下秘室?”
紫苑里,早早的熄了灯,没人发现红杏像幽灵一样,来了又去。
苏蕙算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明知道危机正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倒是睡得香甜,一夜睡到大天明。
雪一夜没停,推开窗,就看见漫天飞絮,模糊了眼睛,只能看到无尽的白。苏蕙伸手去接雪花,雪片无声无息的落在她如玉的手掌上,把她的思绪拉回到穿越以前。
每到大雪天,古板的老爸就会把院子里的雪铲作一堆,在她起床以后,就会看到窗外有一个胖胖的雪娃娃,如今,再也不会有老爸的雪娃娃了。
雪花在掌心里慢慢融化,她的眼底,有难以言喻的伤感在凝聚。
想得出了神,连屋里进了一个人都不知道,直到脑后有一道充斥着恶意的声音响起:“二姐是安心把自己冻病了,好躲懒不去赴宴吗?”
苏蕙悚然一惊,猛的转身,手背磕在窗框上,生疼。
钟丽婷夸张的笑道:“二姐这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心虚成这样?”
大清早的不想吵架,苏蕙没兴趣反唇相讥,只是恼怒的转过身。
几乎贴着她站的钟丽婷,打扮得很齐整,穿一身织锦袄裙,衣领袖口都镶了上好的雪狐毛,长发用一支血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髻,发髻四周缀着点点红玉流苏,洒在乌黑的发丝上,映得那张香娇玉嫩的秀靥比花娇,姿容绝艳。
钟丽婷目光烁烁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二姐认不出妹妹了,还是想装失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