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蕙差点被气笑了,也明白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拿她撒气,躲也躲不过去,就豁出去了冷笑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钟丽妍书读得少,也懂得功高震主的道理,如今五皇子自认为夺嫡胜券在握,担心日后即位时威望不足,朝纲不稳,要提前铲除一批老臣子,家父首当其冲,殿下今日拿钟丽妍开刀,无非也是为了对付家父找藉口,钟丽妍无话可说,唯有将这一颗头颅拱手奉上。”
这番话简直字字诛心,听到的人都心惊肉跳,包括五皇子在内,都没人关注花房里发生的丑闻了。
忽然之间,四周一片死寂,连风卷动积雪的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
大冷的天,五皇子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一刻,他在后悔不该招惹苏蕙,她长着那张可憎的脸,跟记忆中那人一样邪气,根本不是现在的他能惹的。他应该继续隐忍,直到君临天下时再报仇。
花房里,突然传出严沁梅一声尖叫:“你撒谎,钟丽妍,分明是你与钟丽婷设计坑害本小姐,你死到临头,还敢信口雌黄诬蔑五皇子殿下!”
五皇子朝花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阴沉的眸底闪过一抹感动的神色,还是表妹对他好,无论何时,无论什么事情,她都会尽全力帮他。本来她应该是他的贤内助,现在属于他们的美好都成了泡影,他好恨!
苏蕙就郁悒了,明明不干她的事,一个二个的都来污蔑她,特么地,她脸上写着“我好欺负”,是吗?
看明白五皇子眼里不加掩饰的杀机,苏蕙有种被逼到悬崖边的危机感,退无可退,艾玛的,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吧,她豁出去了。
冷笑了一声,苏蕙猛地瞪圆了眼睛,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好好的,严小姐主动带我们姐妹到梅林来赏花,又突然有个神出鬼没的家伙袭击我们姐妹,严小姐却悄无声息的消失,又神奇的出现在花房,原来一切都是预谋啊。为了帮五皇子算计我爹手里的兵权,严家也是蛮拼的啊,不惜搭上嫡长女清白,跟韦相府的小庶子送作堆,一起来设这么一个局。”
“你胡说!”
“闭嘴!”
“放肆!”
严沁梅母女跟五皇子一起暴喝,五皇子攥紧了拳头,真想一拳砸烂苏蕙那张面目尤其可憎的脸。
“有理不在声高,三位何必气急败坏呢?兵部尚书府跟韦相府都成了五皇子的后盾,大业可期,还怕我这将死之人说出来么?”苏蕙冷笑道。她不懂权谋之道,不过历史书上皇权之争的典故没少看,知道皇帝忌讳什么。
她的话,一旦传进当今北寒皇耳中里,她就不信那位不会心生猜忌。皇权之争中,父子亲情什么的都是浮云,尤其如今皇帝正当盛年,皇子却已长成,皇帝肯定得防着亲儿子篡位夺权。
再说了,眼前这档子丑闻,肯定压制不下来,若是韦相爷跟兵部尚书联姻,五皇子就是如虎添翼,势力大涨,对皇帝的威胁也不容小觑。
苏蕙望着五皇子脸色青红不定,分明是戮中了他的肺,心里畅快,又补一刀:“五皇子无非就是要铲除大将军府这个绊脚石,欲加之罪,何串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