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蕙仍蜷缩在墙角，歪着头，还跟做梦般叹息：“可惜是个梦，这坑爹的老天爷，真不是个东西，都不给梦得清晰点，连脸都看不清楚。”

林煜含泪笑了，扯掉被火点燃的蒙面黑巾，露出那张俊美得妖异的脸。

“咦，老天爷还懂从善如流唔”

还没等苏蕙感慨完，整个人就被扯起来，让林煜在大火烤势的墙壁上，一个长得几乎跨世纪的热吻，压榨了她肺里几乎所有的空气，就在她晕眩了，几乎以为会幸福的死去时，喃喃的说：“就算是个梦，我也希望这个梦没有尽头，就让我死在梦里吧。”

“你傻呀。”

苏蕙听到一道叹息，全身猛的打个激灵，这幻觉太夸张了，都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了。她的睫毛像沾了水的蝶翼，无力的颤了颤，嘟哝说：“真是傻了，老天爷最坑了，才不会让我死在这么美的梦里呢。”

然后，她听到一声轻笑，他无尽温柔无尽欢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来得还不算晚，你还没死。”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苏蕙一脸傻傻的，有听没懂，只觉得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魔音，令她全身有如电流蔓延，控制不住的颤动。

“你傻了呀，都不知道给个回应吗？”林煜不满的说，惩罚性的在她耳尖上咬了一下，咬得还真重，都渗出了血丝，又被他的舌尖撩入唇间。

耳尖传来的痛，才让苏蕙清醒，傻傻的说：“会痛耶，难道我还真的活着？”

林煜终于忍不住“噗哧”笑了，然后头埋在她的颈侧大笑起来。

“笑得抽筋了一样，至于吗？”

彻底清醒了之后，苏蕙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顿时大怒，或者恼羞成怒，手插入他的发间，猛的一扯，将他的头拽得后仰，竟发现他的脸上满是泪痕。

他哭了，像个吓坏了的孩子一样哭了，泪流满面。

“扯扯痛了你吗？”苏蕙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有点慌，磕磕巴巴的问，笨拙的用力揉他的头，试图安抚。

“痛，撕心裂肺的痛。”

他说，是回答苏蕙的话，指的却是在得知她可能丧身火海的那一刻，在他冲进大火中却遍寻不见她的身影时那一种痛，让他痛不欲生。

苏蕙秒懂，泪如泉涌，不断线似的，滚过脏兮兮却笑得明媚的脸。

他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的脸，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仿佛怕稍稍用力大了，就会碰碎了，让她像碎了的水泡一样消失掉。若真是那样，他不敢想，还有没有勇气活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

这样脆弱的林煜，是苏蕙没有见过的，看得她心疼，吸了吸鼻子，夸张的说：“噢，别呀，这画风不适合你的，太子爷，您可是死过一回的，连老天爷都不敢收你，又把你扔到这个世界来兴风作浪，装得这么胆真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