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蕙眯起了眸子,看向窗外那蓬勃洒落的浅金色阳光。
北寒国地处极北之地,冬季较长,春季后的倒春寒也比别国的漫长,史上甚至有记载京城到了初夏还有雪没融完的。如今也算是春天,今春最后的一波倒春寒过去没多久,倒是难得见到如此明媚的阳光。
阳光有些晃眼,苏蕙很快转头来,又陷入深思中,嘴里嘀咕说:“难道厉皇后跟钟大将军闹掰了不成?”
随即,她又摇了摇头,钟大将军离京前,就意识到自己危险处境,才会把调兵印鉴给她,而且要求她掌控钟家暗卫跟飞虎军之后,要帮他保厉皇后,那就得排除他跟厉皇后闹掰了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打了一个突,难道说,姜源被毒杀根本就是一出戏!
苏蕙怒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摆脱脑子里那些荒谬的想法,仍控制不住的想:如果是一出戏,那么,演出这出戏的目地何在,他是为了逃出北寒皇的魔掌,还是别有所图?
片刻间,苏蕙思绪纷乱无比,脑子里像搅成了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想得她头都痛得不行,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甩开那些杂乱的念头,低声说:“管他是谁呢,反正是与我无干,倒是钟大将军的老母稚子,我得想办法照应。”
芍药这时候进来禀报:“跟殿下去了澜江的林九求见小姐。”
苏蕙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的认为是林煜出了什么事,忙起身往外走。
出去在厅上黄梨木雕花高背椅中坐下,芍药麻利的沏茶递上,林九也到了,看他的模样,苏蕙也有印象,能确定是跟云老那些人一起跟林煜的人。
林九长得很清秀,有几分书卷气,如果不是眼中不时闪过的冷芒,让人感到一股无形肃杀的气息,会认为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他进来以后微微一躬身,抱拳道:“属下见过小姐。”
“可是林煜要你带什么话来?”苏蕙有些紧张的问,见他摇头,心扑嗵扑嗵的跳个不行,赶紧又问:“是他出什么事了吗?”
“殿下无事。”林九简洁的说道,声音倒是不疾不徐,接着,他直接跪在苏蕙面前,从腰间抽出佩剑。
“林九,你拿剑是要干什么?”芍药大惊失色,挺身拦在林九之前,很有些忠心护主的奴才姿态。
苏蕙没动,表情也没有一丝波澜,四平八稳的坐着,一幅事不干己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林九会暴起伤人,也似没有看到芍药挺身相护。
林九没答理芍药,也不带半点局促,双手托着长剑,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的说:“求小姐给属下一条活路,或者就以此剑斩了属下吧。”
看着他递到眼前的剑,苏蕙眸光微冷,也不接剑。她猜不透林九在耍什么把戏,想看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林九怎么也没想到苏蕙是这种反应,好歹也给个一字半语吧。他仍双手将剑托举过头顶,脊背挺得笔直,一动不动,仿佛对苏蕙的沉默浑不在意似的。